而另一邊,剛剛以“雪村”之名回複了森田雪的千鳥也同樣掛斷了電話。

“真是的呢,千鳥先生這麼隨便地就冒充了‘雪村’,讓我這個真正的雪村倍感困擾啊。”幸村麵帶笑容地說道。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根本就沒有他所謂的那種“困擾”。

“……倍感你個頭啊!”千鳥陰沉著臉,轉過身繼續進行被電話中斷了的話題,“啊、啊!隻是輕傷而已,你就給我半年不參賽?你知道我在麵對那些花樣百出的記者的時候,心裏有多想罵人嗎?幸村精市!你還敢再任性一點嗎?!”他這滿臉憤慨的樣子,與方才接電話時的謙和大相徑庭。

“千鳥先生請息怒。這都是好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千鳥先生何必再拿出來自己氣自己呢?”幸村閑適地靠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著一本邊緣已經有些破損的畫冊,一邊相當隨意地敷衍著自己的經紀人,“我的運動鞋被人動了手腳,很明顯是有人想讓我退出澳網半決賽。甚至,對方可能還打著一勞永逸地就此把我解決掉的主意——如果不是我當時反應快,恐怕至少也得摔裂膝蓋骨,比起這個,現在的輕傷已經算是好結局了。所以,我預備順水推舟,多休養幾個月,等對方認為我不會構成威脅的時候,我再全力以赴地參加比賽,徹底粉碎他想讓我退出網壇的陰謀詭計。”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話說他的思路就不能有一次能和正常人稍微接軌一下嗎?!

千鳥怒了:“那也不必這樣!三個月,明明你隻要休養三個月就足夠了!可你然獅子大開口,請了足有半年的假!法網怎麼辦?溫網能趕上嗎?難道你準備下次帶著外卡去參加比賽?”

“持外卡比賽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嘛!”幸村笑眯眯地抬起了頭,“看別人驚訝的表情最有意思了。”

幸村的耍賴皮讓千鳥覺得自己真該邀請幸村的粉絲們來瞧瞧幸村現在這個樣子。他簡直太辜負廣大球迷對他的信賴與支持了!蒼天啊大地,這家夥的心肯定是黑色的吧?

千鳥感到自己各種無力:“……幸村,你是不是被什麼不好的東西附體了?”不然怎麼變得這麼奇怪?

——不對!說起來,幸村好像從事件發生後就變得很奇怪了!所以,他這次又在故意針對自己嗎?

回想起幸村剛為參加職業比賽做準備的時候,每天那燦爛到不行的笑容,千鳥就要肚子疼。因為幸村溫柔的笑容之下是花樣百出的手段,一旦對上千鳥,他的要求就會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偏偏他又有無窮多的能讓千鳥服從的理由。千鳥有時候就會淚目漣漣地想著,自己當初不就是在勸幸村進職網的時候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麼,至於這樣從頭報複到尾嗎?

由此,王牌經紀人的威嚴蕩然無存。

現如今,本該說一不二的王牌經紀人竟然還要懇求幸村這尊大神:“持外卡比賽可是沒有積分的啊!拜托你為自己的世界排名考慮一下吧!”

誰知幸村竟正色道:“不用擔心。世界排名這種東西,隻要能保持前十就可以了呢!不過,如果千鳥先生能盡快找到凶手,我就可以去參加溫網了。不然我還是會在比賽的時候被人算計啊!畢竟這種事情都是防不勝防的嘛!”

如果不是自尊不允許,千鳥真想跪地不起了:“這都是借口吧啊?幸村君,你知道你給我招來多少次麻煩了嗎……說真的,我以前帶過的選手,十個加起來都沒你一個能折騰!”

“是這樣的嗎?”幸村微笑,“那還真是遺憾。可是我從沒製造過任何負麵新聞喲!像我這麼懂事聽話的選手,千鳥先生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難道千鳥先生更想像其他選手的經紀人那樣,每天焦頭爛額地忙著和無孔不入的娛記們打交道、每天苦惱著該如何花重金封他們的口?那樣也太苦命一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