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前,作為一個大方的老板,森田雪給森田畫廊裏的每一個員工都包了一份新年紅包,並在以往休假時間的基礎上又增加了三天休息。

幸村太太打電話給獨自一人住在日本的森田雪,問她要不要到幸村家來過新年,但森田雪婉拒了,因為她要去中國陪父母一起過年。幸村太太十分遺憾地放下電話,轉頭就對兒子說:“快點把人娶回家!”

幸村喟歎:“我也想,可是……”可是小雪的父親還沒點頭同意呢!

一月中旬,一年一度的澳網再次如期開賽。常年製霸紅土賽場的幸村今年仍然沒能在這片硬地賽場上獲得更好的成績。由於幸村此前從未在澳網比賽中打進前三,去年甚至還在此地負傷、靜養了近半年才宣布複出,所以媒體形象地將澳網稱為“幸村精市的噩夢”。

三月,幸村參加了在美國舉辦的一係列比賽,森田雪則開始著手翻譯《落櫻》第五部。

自從與幸村相戀的事情被媒體曝光後,森田雪遭到不少來自四麵八方的質疑。不過,她用她特有的韌性堅持了下來。

不管外界如何貶低她或是讚揚她,森田雪都寵辱不驚、不解釋更不表態。各大報紙雜誌和電視台幾次表示希望采訪一下森田雪,但她沒有接受過任何形式上的專訪。

森田雪甚至很少會去現場觀看幸村的比賽。

一來,幸村不想讓她太多地暴露在媒體麵前,二來,森田雪自己也認為低調行事最好。有時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問題都會被媒體拿來大做文章,森田雪自忖不是聖人,不可能什麼錯都不犯,所以,她還是盡量做個隱形人比較好——然而,她的這種做法很快就又被媒體說成是“為人冷淡、不善交際,對男朋友的事業漠不關心”了。

對此,森田雪依然故我,完全不去搭理那些報道。

反倒是藤真朝香每天都訂閱一大堆報紙和雜誌,看完之後還經常氣呼呼地跑到森田雪那裏去大吐苦水:“小雪!你說他們怎麼就沒有個消停的時候呢?哎呀,我快被氣死了啦!”

森田雪說:“隻要不再看這些無聊的東西,你就不會被氣死。”

她天天忙著翻譯《落櫻》,根本就沒時間、也沒閑情去研究記者們又挖掘出什麼秘辛了,當然就過得既充實又滿足,連煩惱也一並不知退散到哪個旮旯裏去了。

不過,幸村實在太有名,森田雪在中國的大學同學也紛紛通過各種方式聯係上了她。有的問她和名人戀愛感覺如何,有的想讓她幫忙要個簽名。曾與森田雪住在同一個宿舍裏的女生笑著說道:“難怪雪女從沒對追你的男生動過心,原來你‘過盡千帆皆不是’,專門就等這一人啊!”跟幸村一比,以往在學校裏追過森田雪的那些男生確實就顯得有點檔次不足。

森田雪抱著電話,小聲抗議道:“不許叫我‘雪女’!”

在這之前,麻生拓也打過一次電話。他本來自欺欺人地不想承認與幸村精市交往的女子就是森田雪,可他實在扛不住那些他明明不願意聽到、卻總能鑽進他耳朵裏的消息。所以,他終於鼓起勇氣打電話給森田雪,想聽她親口告訴他事情的真相。

森田雪說:“麻生君,幸村精市確實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方便說出我男朋友的名字,正是因為精市太有名。我怕我說出來之後,大家會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對不起。”

於是,麻生拓徹底死心,再也不去森田畫廊了。

沒過多久,森田雪就得知了一件讓她難以置信的事情。

——宮本晴居然將在下個月與真田弦一郎結婚!並且……沒錯,這個“真田弦一郎”就是森田雪認識的那個真田弦一郎!

“呐,朝香……”森田雪低著頭,“你還記得宮本晴嗎?她回神奈川了。”

“你說宮本?她回神奈川了?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不知道……”藤真朝香一手抓著剛啃了一口的蘋果,一手翻開了森田雪放在桌上的喜帖,“嗯,這是什麼?”

森田雪緩緩地抬起頭來:“這是宮本發來的喜帖。”

“什麼?!”藤真朝香的蘋果差點滾到地上,幸好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撈起了滑落出去的蘋果。她將蘋果往嘴裏一叼,兩手捏著喜帖來回翻看了十幾遍,“和真田弦一郎?這沒印錯吧?以及……柳生那家夥怎麼沒告訴我?!”

森田雪瞥了眼喜帖,無奈地說道:“精市也沒告訴過我。”但她堅信幸村必定知道此事。

——森田雪沒有想錯,幸村確實知道。並且,真田和宮本在大學剛畢業那年就經人介紹而相親了的事情,還是由柳蓮二最先告訴幸村的。

自高中從立海大畢業後,宮本就去西部讀大學了。森田雪雖然一直與宮本保持著聯係,但她也不知道宮本什麼時候回到了神奈川,更不知道她是如何與真田看對眼的。因為宮本沒說過這些事情,隻在郵件中稍微提過幾句,說自己通過相親找到了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然而森田雪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沒料到宮本口中所謂的“好男人”竟然是真田弦一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