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久久無言。

就在柳生忍不住想問幸村意下如何的時候,幸村開口了:“柳生,我們是一起獲得過全國三連霸的隊友,我以為你會鼓勵我嚐試接受物理治療。”

柳生沒料到幸村會這麼說。但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現在是醫生,自然要為病人的身體著想。何況,我不覺得朝香想看到她最好的朋友嫁給一個滿身傷病的丈夫。”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你的確需要接受物理治療。不過,就算治療效果很好,我也不會讚成你再去參加比賽。”

幸村輕歎:“好吧,我會試著考慮這個建議的。”

柳生堅持道:“你必須馬上考慮!因為你的身體最多隻能再硬撐一年。”

“一年嗎?”幸村低喃,“那就足夠了……”

當幸村敲響森田家大門的時候,森田雪正在屋裏收拾著東西。

“精市,你怎麼來了?”隔了大半晌,森田雪才跑出來為幸村開門。隨後,她踮起腳尖,吻了一下幸村的嘴唇,“什麼時候走?”

幸村說:“下個星期。你在做什麼?”他剛才在門外站了半天。

森田雪把他拉進了廳,“我在收拾以前的東西呢!”說著,她就從沙發上拿起一條藍灰色和淺紫色相間的厚圍巾,像個孩子似的獻著寶,“瞧,這是你高一那年送給我的聖誕禮物!”

幸村笑了:“是啊,我在美國買的。”

“其實我挺喜歡這條圍巾的,可惜現在已經沒人再戴這種款式的圍巾了呢……”森田雪略感遺憾地放下圍巾,接著又拿起網球拍,“這個球拍……我換過好幾次網線了。”她放下網球拍,再拿起一幅素描,“啊,這是我。”這是幸村最後送給她的那張肖像畫。畫中少女穿著立海大高中製服,半蹲於花叢旁邊,依然是滿臉的幸福。

幸村從她手裏取走這張畫,發現畫紙幾乎沒怎麼破損。

“沒想到你還留著這些東西……”他大為感動。

森田雪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寶貝,一邊笑著告訴幸村:“我還留著你送我的那兩條手機鏈呢!不過最早的那條壞掉了,我費了好大力氣才用膠水把它重新粘好。”

最後,森田雪找出一個紙箱子,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和這些珍貴的禮物全都一件一件地放了進去,準備將它們好好地收藏起來。

幸村坐在旁邊,看著森田雪忙來忙去地按照大小順序朝箱子裏擺放著物品,忽然覺得退役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不過是換種生活方式罷了。

等森田雪把箱子放到房、坐回幸村身邊之後,幸村淡淡地說道:“小雪,我想退役了。”

森田雪一句“為什麼”幾乎衝到嘴邊,但她還是沒有問出來。最近媒體並沒有報道過什麼多餘的事情,森田雪可以肯定幸村絕對不是為了外因而興起退役的念頭。森田雪不知道幸村為什麼想要退役,可是她能看出幸村隱藏在平靜表象下的矛盾。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森田雪伸出胳膊,環抱住幸村,把臉貼到他的肩上,“如果你想退役,我不會攔著你……那麼,你打算以後幹什麼呢?你要放棄網球了嗎?”網球是幸村這一生的夢想,他可能就此放棄嗎?

幸村反握住森田雪的手,“小雪,我不是要放棄網球,隻是要退出職業比賽。我這些年打比賽存下來的獎金不少,足夠我開一家網球俱樂部了。不過那樣太麻煩,還不如直接選一家經營良好的俱樂部入股來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