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存多長時間?”老板問。
“兩個月,我猜。”陳落摸摸鼻子,“我也不確定,兩百塊夠嗎?”
“夠了。”老板說,“沒有車,你們怎麼走?”
“請問這附近有去阿勒泰的車嗎?”陳落問。
老板點頭:“沒有大巴車,小車可以嗎?”
“可以的。”陳落說。
“你們坐沙發那邊等一會兒,我給他們打電話。”老板說,“他們停到門口接你。”
陳落說:“那真是太感謝了。”
“謝什麼,出門在外不容易。”老板熱情地說,“現在住宿的人太少了。”
陳落和陳初坐在沙發上,突然,陳落的手機響起。
“喂,陳老板?”一個男聲傳來。
“你好?”陳落接起電話,“你是?”
“周克。”男聲說,“有人查你,你惹什麼事了?”
“比較複雜。”陳落說,“謝謝你通知我。”
“他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我頂多是盡情誼。”周克說,“你自己多加小心。”
“嗯。”陳落說,他偏頭,一輛轎車在門口停下,“車來了。”
“好,再見。”周克掛斷電話。
“我們走。”陳落站起身,朝老板揮手,“謝謝你,再見。”
“再見,小夥子。”老板笑著說。
陳落和陳初鑽進轎車後排座位,開車的是個巴郎子【注:維族小夥子】:“早啊。”
“早。”陳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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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牌號xxxxxx,黑色的帕薩特領馭。”周克說,“淩晨四點四十分從烏爾禾北收費站下高速。”
宗光禪師說:“你給烏爾禾公安局打電話,讓他們追查逃犯。”
沒有任何證據就認定陳落是逃犯,周克不讚同地皺起眉頭,不大情願地拿起聽筒,撥通烏爾禾公安分局的電話。
九點二十分,載著陳落和陳初的小轎車駛離嘉木旅社,九點四十分,警察踏進旅社大門。
十點十分,宗光禪師和六指婆婆買了兩張飛阿勒泰市的機票,坐上去昆塔爾機場的班車。
上午十二點半,飛機降落阿勒泰機場,宗光禪師和六指婆婆趕往阿勒泰警局。
中午一點四十,小轎車到達阿勒泰客運站。陳落和陳初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遠處,天狗揮手招呼他們:“這裏!”
陳落一路緊繃的臉色稍稍放鬆,露出一絲笑意:“嗨。”
“車在外麵。”天狗說,“我們快走。”
阿勒泰站出發,到烏齊裏克他烏山,仍有四十公裏、約一個小時的路程。途徑迎賓路、諾改特路,通過八個紅綠燈,到達山腳下。
陳落開車,禍鬥副駕駛,天狗坐後排,車廂裏安靜片刻,陳落問:“我們為什麼要去那座山?”
“向鈞,你朋友,死在這裏不是巧合。”天狗說,“他在烏齊裏克他烏布置了一座大陣,白龍守山陣。這是上古仙陣之一,專門用來藏匿珍貴的寶貝。我知道這座陣是因為我拿到了你朋友的錢包,裏麵有一封地圖。”他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攤開撫平,“他什麼都算到了,他提前給你放了藏息陣,使你不被那個神婆算到軌跡。然後又以身為祭,撐開一個覆蓋整座山的仙陣,而今天,就是陣法開啟的日子。”
“開啟?”陳落問,“什麼意思?”
“你還沒聽懂嗎?”天狗氣得拍大腿,“這是他專門給你建的避難所啊!他偷走禍鬥保護你不被搶劫,以身獻祭開陣,借以保護你們別被靈協那幫人抓走。”
陳落雙手緊握方向盤,不發一言,他被嚇到了。向鈞和他的情誼深重,他沒想到向鈞為了他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個笑得憨厚的小胖子,嬉皮笑臉對他說養狗就請他吃三頓飯,向鈞早就知道這是最後一麵,在炎熱的夏天陪他吃一頓醬汁香濃的炒米粉,說一句真心實意的感謝話。
“我在外圍研究了一下這座陣,陣法啟動後會自發形成口袋空間,將整座山隱匿起來,以他埋在陣腳的靈石來看,至少能隱匿三個月。這意味著,三個月裏,我們出不去,外人看不見這座山,也進不來。”天狗說,“地圖上寫著陣法觸發條件是三個人。三個人進入陣法範圍,大陣自動開啟,封閉三個月。他在山裏準備了靈獸和靈植,和一個簡陋的營地。”天狗合上地圖,放進口袋,“就當度假好了。”
“我看未必。”陳落瞥一眼後視鏡,“我們被跟蹤了。”
後視鏡中,三輛警車呈倒三角形逼近陳落的車,陳落猛踩一腳油門,看著遠方的山頂:“坐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