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醇在夢中看到,安玉茗被舒思純追著,腳下一滑在雪地裏摔了個狗吃屎。舒思純笑得花枝亂顫,跑過去一下坐到他身上,問他:“你服不服啊?”一陣風帶著淡淡的梅香吹過來,飛雪夾著梅花花瓣落下,兩個年輕人這麼近距離地湊在一起,他們甚至能聞到隨風落到彼此身上的梅香。

蘇醇漂浮在夢境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安玉茗和舒思純,隻覺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掏空了一般。也不知是心痛還是心酸,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情緒。

安玉茗的臉一片通紅,他掙紮了幾下,無奈他手無縛雞之力,竟完全不是舒思純的對手,被她製得死死的,隻能像個王八一樣趴在地上手腳並用著劃拉,依舊沒辦法起身。

舒思純看他這幅模樣,實在是樂不可支,捂著嘴咯地笑個不停。安玉茗大叫著對舒思純說:“你……快起來……”

舒思純還是笑得直不起腰,安玉茗扭了扭,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又揉了一團雪朝舒思純砸過去,賭氣道:“還敢笑我?把我打到地上像隻王八一樣爬都爬不起來,你還敢笑?”

舒思純卻笑眯眯地道:“你怎麼這樣說自己呢?不過你剛才那蠢模樣,還真像是隻身手靈活的王八,哈……”舒思純笑得更歡了。

“你!你還敢笑我!”安玉茗氣得團團轉,他又揉了雪團去砸舒思純,兩人又鬧在了一起。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是誰先跌倒,兩人擁抱著摔在了地上。

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過了好久,舒思純才看到安玉茗蔓延到耳根的紅色。舒思純也是麵上發紅,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安玉茗。她那張英氣嬌俏的臉上露出這樣羞怯的表情,讓人看了怦然心動。安玉茗呆呆地看了看她,然後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蘇醇睜開了眼睛,眼角又是濕漉漉一片。她輕輕歎了口氣,把眼底的淚意逼了回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一再夢到他們?難道是因為進入春暉苑時岩凝說的那番關於春暉苑題字的話?可是,一再這樣見證他對她的深情,又有什麼用?若自己無法逃過被封為側妃的命運,難道就要一輩子生活在舒思純的陰影之下嗎?

外頭傳來腳步聲,一會兒岩凝走了進來。岩凝坐在床邊柔聲對蘇醇道:“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蘇醇坐起身來,朝岩凝行了個禮,輕聲道:“沒有哪裏不舒服,讓師父您擔心了。”

“嗯,沒事就好。”岩凝拍了拍她的手背,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估計是最近太勞累才會突然暈倒的,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蘇醇點了點頭。岩凝又道:“可真是苦了你了。之前無辜遇險,在地下暗河河道曆經生死,後來又回去那裏為瑞王找治病的材料,一直都沒能好好休息。如今在師父這裏,什麼都別想了,就好好休息調養,好不好?”

蘇醇看著岩凝擔憂而又慈愛的眼神,隻覺得心中一暖。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跪在了岩凝腳邊。

“好孩子,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岩凝連忙彎腰要拉她起來。蘇醇卻固執地跪在地上,鄭重其事地對岩凝道:“師父,徒兒有一事相求,求師父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