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緒,以前的慕月白從未有過。
她的心,沉得更深了
他的反應等於是在告訴她,米亞說的都是事實。
可是,她還是不死心,想要再求證一下
這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不見棺材,不落淚吧?
她開始替自己感到悲哀了
慕月白雖然狡猾,可有一些東西還是無法騙人,就像剛才她說出米亞這個名字時,他一瞬間表情的變化。
那是騙不了人的。
半晌,慕月白才抬頭。
他輕輕地勾了勾唇,眼中又恢複了那抹懶散若雲的笑,他沒有回答她提出的問題,而是反問:“誰告訴你這些的?”
“以你的聰明才智,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夏冰傾站起來:“對不起,無意揭你的傷疤,我走了!”
她轉身就走,一刻都沒有停留。
慕月白凝視著她的背影,目光逐漸渙散。
夏冰傾的腳步一深一淺,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半點重心都找不到。
眼前的空氣裏,還有陽光一束束地紮下來,如針一樣紮痛了她的眼睛
可是,不能哭。
姐姐還在等她。
還有那些長輩,他們都在等她
不能哭。
眼淚,便流到了心裏去
連同著那些針
也紮進了心裏去
好疼,好痛
慕月白站在原地,看著夏冰傾步步走遠,纖瘦的背影在冬日的寒氣中更顯蕭索。
而他手中的茶,即便品相再好,此刻,也失去了滋味
客廳裏。
夏冰傾一進去,就把坐在沙發上的辛袁裳和顧醫生嚇了一跳。
“臉色怎麼這差?昨晚沒睡好?”
二十歲的小姑娘,哪怕是懷孕,也不應該蕭索成這個樣子才對啊!
“她就是沒睡好!”夏雲傾在旁邊幫腔,“我得帶她去樓上睡一會兒,顧阿姨,你能不能上來幫她檢查檢查?”
“沒問題,”顧主任趕緊起身跟在他們身後。
辛袁裳則跑到廚房,“我去看看我燉的燕窩好了沒有?這孩子沒吃早餐吧?馬上吃點”
夏冰傾現在是慕家的國寶,必定要好好保護才行。
一路上樓,她都沉默不語,甚至連呼吸,都是輕的。
夏雲傾將摁在床鋪上,又幫顧主任拿來聽診器和全套的胎檢設備。
整個過程中,夏冰傾都一動不動,任她們擺布。
仿佛顧醫生檢查的不是她自己的身體一樣。
最後,顧主任放下手中的胎心儀,“胎心已經有了,但是不夠強。”
夏冰傾眸色一收,緊張地看過去,“什麼意思”
顧主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剛才你一直不說話,還以為你睡著了呢,現在知道緊張了?心疼孩子,就別熬夜,不然,還是很危險的。這胎心還在正常範圍內,但是,偏低。”
偏低
夏冰傾緊張地坐直自己的身體,“那會怎麼樣呢?”
“補血劑喝完了?我再給你開一點,然後你必須要好好休息,不許睡不著,也不許胡思亂想。”顧醫生很鐵腕地命令她,“你休息不好,寶寶的感覺是最直接的,別以為它還小,可是,它現在已經開始發育聽力係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