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1 / 2)

戚臨有點後悔答應了葉斐晴的邀約。A市地處南方,七月的下午更是像個烤爐一般,就算是站在陰暗之處,有風襲來,也躲不開熱浪的折磨。

戚臨站在台下等了一會,才見著一輛白色豐田自旁邊拐來,他忿忿地拖著步子上了車,順帶在心裏又記了葉斐晴一筆。

“安全帶。”葉斐晴溫柔地說著,下一秒便解開自己的帶子附身過來,給戚臨係上了。他手下雖是在動作,但卻是自下而上地望著,眼神直勾勾地對上戚臨的眼。

戚臨不冷不熱地說道:“多謝。”

“戚先生對古畫有研究嗎?”

“沒有。”

葉斐晴輕聲道:“是我冒昧了……我還以為戚先生會喜歡。”

戚臨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先前被熱氣蒸出的火氣還沒散去,隻怕葉斐晴再多幾句話,他就能當場罵起人來。

葉斐晴見他神色不佳,許是不想開**談,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專心開起了車。他們要去的博物館算是近年新建的,並不在中心城區。葉斐晴驅車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才把二人送到了博物館的門口。

今日是畫展的第一天,即使此時日頭正烈,也可以瞧見往來不覺的遊客。有些大概是學校組織過來參觀的,戴著清一色的讓人懷疑審美的小黃帽。

畫展不需要購買門票,稍作登記之後,葉斐晴便領著戚臨進了館內。

此次畫展不以山水為主,畫的多是些奇事——例如閻羅殿審鬼、拔舌地獄之類的。戚臨的目光在上邊匆匆而過,說句實話,他著實不是能欣賞地來這些的人,莫說是陽春白雪,就算是下裏巴人的畫他也不一定喜歡——那什麼圖勉強湊合,用來調戲鍾情倒是十分有趣。

展館裏形形色色的人相互交織,逼得葉斐晴不得不與他貼近了些,光裸的胳膊時不時地撞在一塊,對方的溫度通過接觸的地方全數傳遞過來,讓戚臨有些不自在。

但他壓抑著,沒有說話。

參觀的人老少有之,有個老者負手而立,向前傾身打量著麵前的畫。旁邊的小孩也學著站在線後,端得是一副認真模樣。

戚臨側目一瞧他看的那幅畫,畫的正是第五層蒸籠地獄的情景。戚臨心下一訕,小聲說道:“這麼點大的孩子來看這個,也不怕晚上回去做噩夢。”

葉斐晴聞言四下張望,找到了他所說的那個孩子,接話道:“估計是跟著家裏長輩來的,說不定旁邊的就是他爺爺。”

戚臨的火氣被空調消了大半,也願意與葉斐晴多說幾句話了。他轉過頭來看著葉斐晴,發現對方不止是容貌與鍾情相差無幾,就連身量也是別無二致。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眼角暈開了幾條紋路,似是一時春風拂過,吹皺碧水。

“那你呢?我瞧你這樣的,不像是會喜歡這種東西的人。”

葉斐晴注視著他,眼裏帶上了點讓人捉摸不透的顏色來。

“戚先生想聽真話還是假話?”葉斐晴問道。

戚臨笑道:“你說說,何為真話,何為假話?”

“假話就是,我確實對這次畫展很感興趣。”葉斐晴頓了頓,目光仍是未離開戚臨的臉。

“真話呢?”

葉斐晴繼續說:“真話是……這隻是我約戚先生見麵的一個理由。”

戚臨眉上一挑,戲謔之色自眼中一閃而過,“如果我不答應呢?你想怎麼樣?”

“如果戚先生不答應,我隻有找別的理由了。比如溪見山的蓮花開了,戚先生願不願意同我一起去遊湖?”葉斐晴道。

天知道他戚臨這輩子最討厭遊湖。

戚臨打量著他的那張臉,暗自心道對方還真是做得鬼斧神工,天底下竟是會有與鍾情如此相像的人,仿佛每一處線條都複刻了一般。隻不過鍾情的眉眼向來是下垂著的、壓抑著的,猶如覆了雁蒼山頂的霜雪一般。而葉斐晴的眉眼,流轉之間總帶著一股柔和感,讓人心生親近。

“溪見山涼快嗎?”

“挺涼快的,聽說溫度比外邊多了好幾度。”

戚臨聽不懂“低了好幾度”是什麼東西,隻曉得了山裏比外邊涼快,他不用受著像今天這般的熱浪襲擊,於是輕快地說:“好啊。”

左右也柳聞歸這兩天不回來,他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打發打發時間也好,說不定還能有什麼意外的收獲。

葉斐晴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想到戚臨會這麼爽快地答應。過了一會,他說道:“那明天老地方,我來接你?”

他們又順著人群走了一會,在幾幅畫前駐足觀賞了一會。戚臨對這些個古畫沒有太多看法,無非就隻有三個評價——好看、醜、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