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養母在病床上又疲憊的睡下後,我連忙出了醫院去找了李叔。
李成今年已經有四十五歲,身材不高,臉上總是帶著一種謙和的笑容,永遠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樣。
在我將養母的情況告訴他時,他的臉立刻就皺了起來。
“半雲啊,叔家裏也不富裕你也知道,一直自己帶著一個孩子,手頭沒有多餘的錢,你看你媽這病……”
在我還沒有開口給他借錢,已經真實的暴露出了他笑容下的本性。
我心一沉,冷聲的阻截了他繼續叫苦的話。
“我不是來找你借錢的,現在我和我媽認識的也就隻有你了,我是希望你能去醫院配型,她現在需要換腎,而我的卻不適合!”
這話一出,李成的臉變得更黑了,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拔高了許多。
“捐腎?你沒開玩笑吧?摘除一個腎我的身體怎麼辦?我不是就沒有勞動力了嗎?你養我啊?”
“我養,隻要你配型成功,今後我養您!”
現在李成幾乎是我唯一的希望,隻要他肯給養母一個腎,即便負擔再重,我也一定會負起責任,養活他的。
“空口無憑的我憑什麼信你這一個小丫頭片子?你連個正式的工作都沒有拿什麼養活我?走走,我還有事呢,別來煩我!你媽走的時候,我會過去獻個花圈的!”
李成不耐煩的開始轟趕我,將我轟出了他的房間。
我站在房門外不斷的敲打著房門,隻換來李成在屋內的一聲冷笑。
“如果你有三十萬,我就答應你去往醫院配型,並且捐腎!沒有,就快滾!”
三十萬?
我現在就連三萬都沒有,單算換腎需要的手術費最起碼也需要三十多萬才夠啊!
心裏空洞洞的,感覺自己就像是漂泊在大海上已經迷失方向的小船,寂寞,失落、無助將我壓的喘不過氣來。
麵對眼前如高山般無法撼動的困境,我到底又該如何去籌備到這麼一筆龐大的金錢?
猶如被抽走了靈魂,木訥的拖著僵硬疲憊的身體,離開了李成的房子。
失魂落魄的走在死寂的小路上,天地間一陣劇烈的旋轉下,我眼前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我以為,我懦弱的在這個時候居然昏倒在了路邊。
呆滯了許久,我混亂的大腦才意識到,是一張被風掛起的紙擋在了我眼前的一切。
抬手將貼在臉上的紙解開,嘴角卻勾了勾。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能像揭開這張紙一樣的簡單,該有多好。
就在我負氣的要將紙揉成一團時,餘光中這張絢麗的彩頁卻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夜色……會所……”
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了養母,那麼我活下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冷冷的盯著手中的DM單,曾經對母親的堅持,在這一刻開始鬆動,垮塌……
老天並不絕情,但也不慈悲。
在我最需要錢的時候,指給了我一條便捷的通道。
然而走在這條道路的結果,是遍布了荊棘,最為艱難的一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