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傍晚,大雨。
秋日少見的傾盆大雨默默下個不停,許安年已經在雨裏站立兩個小時,她麵無表情,小臉蒼白,一縷縷的濕發粘在身上淩亂不堪,周身上下唯有一雙眼睛散發著堅毅的光芒。
她要等的人是來了,但是又走了。
想到一個小時前,一對光鮮亮麗的男女在仆人撐起的大黑傘下耀武揚威來到許安年的麵前,李文修嘲笑的對許安年說:“你已經不是那個許家的大小姐了,雖然長的還行,但是你太死板了,四年了碰都不讓我碰,以前要不是看在你們許家還有用的份兒上,老子早就不伺候了!現在好了,你趕緊從老子眼前消失,什麼玩意兒!”
之後便是李家大門狠狠磕上的劇烈聲響,好像有什麼在她耳邊爆炸一樣,安年感覺自己的的心都被震得生疼!
太死板了嗎?早就不想伺候了?
嗬,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李文修竟然裝了四年,安年不禁有些哭笑不得,突然心中漫上無盡悲哀,那什麼才是真的?
也許什麼都不是真的,比如曾經許家的輝煌,比如她二十年的錦衣玉食,還有李文修四年的照顧李家父母多年的疼愛,這一切應該是個夢,隻不過現在被人用惡魔之錘敲碎了,她便醒來了!
許安年又等了一個小時,她心存一份兒僥幸,也許李家父母見她可憐或者想起往日爺爺對李氏的幫助,會願意拿出五十萬來救治爺爺的命。
而李家父母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麵。
李氏跟許家是世交好友,因此在安年十六歲那年,安年和李文修訂婚了,此事還在當時的c市轟動一時,而四年來,未婚夫李文修一直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對安年也不錯,盡到了一個做男友的責任。
隻是她沒想到李家會翻臉不認人,人性在災禍麵前總是顯出醜惡的一麵,比如此時,許家不過才倒下三天,李文修立刻暴露本性,投身於別的女人身邊,而李家雖然沒有發布兩家解除婚約的新聞,但是卻對許家袖手旁觀,她這個昔日極受李家上下歡迎的未婚媳婦此刻卻連李家的大門也進不去了。
秋日的大雨下的無聲無息,安年現在無暇悼念剛剛逝去的愛情,不,也許那連愛情都不是,她想著躺在醫院裏的爺爺,想著許家欠下的五億巨債,她急需大筆錢財來解燃眉之急!
可是三日的奔波已經讓這個人生剛剛經曆二十載的少女嚐盡了人情冷暖,她清楚的知道,李家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
可是此時此刻,許安年已經從希望變成失望,慢慢的絕望了!
就在她要被絕望的潮水淹沒頭頂的時候,她被身後明亮的車燈晃得回過神來,原來天已經黑嚴了,而傾盆大雨也變成了細細密密的小雨。
安年機械般的扭轉回頭,透過細密的雨簾,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的停在十米開外。
“停車!”
磁性慵懶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呃……爵少,怎麼了?”司機詫異的問道。
南恩爵那雙比這雨夜還要黑沉的眸子莫測的盯著前方雨中瘦弱的身影,性感的唇角邪肆的勾起,“少爺我突然想結婚了,你看她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
司機兼保鏢再兼特殊助理的左洞明差點被這話驚的從駕駛座上跌下來,英明神武俊帥無雙的爵少竟然想結婚了?天要下紅雨了嗎?
左洞明不敢置信的側身看著後座上英俊的男人,試圖規勸他不要衝動:“爵少,您今晚是不是被刺激到了?雖然蕭小姐不懂你的好又拒絕了你,還有老夫人也催您催的緊,但是你也不要太衝動了……”
“我要你看她怎樣!”爵少淡漠的話語,左洞明卻聽出了警告的意味,好吧,能改變爵少的決定的人大概還沒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