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祈川在墓園裏站了一會兒,天剛蒙蒙亮,助理遞了傘過來。
這段時間,鹿城的雨多了很多。
“江醫生說要見你。”
“嗯。”
傅祈川接過傘,在墓園裏走了一段路,他給不了池音的承諾,自然也不會說出口。
可是他沒有想過,到死也沒有說出那三個字。
就算現在說再多,也沒有任何用。
……
青山醫院,江一淮把手裏的檔案遞了過去:“放在第三個最上麵那格。”
“瞿落英?”池音皺了眉頭,沒想到會看到這三個字。
“嗯,瞿姨承認了自己是殺害你的凶手。”江一淮平靜地說道,池音怔了一下。
“這不可能,明明是傅祈川放的火,他心這麼狠嗎?”
池音低聲喃喃,心頭顫抖地厲害,難道是東窗事發,傅祈川把自己母親拉出來當替罪羊,這男人未免太薄情了,連親生母親都不放過?
不,不會是這樣的。
池音搖頭,她待在傅祈川身邊那麼多年,不說對他了如指掌,也該清楚。
傅祈川不是這樣的人。
在感情上,男人興許涼薄,他看不上她,當做一個玩物帶在身邊,可傅祈川也事先跟她說過。
那是第一次,她費盡心機爬上他的床,他在關鍵時候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人,不會有名分,但是不會藏著她。
池音答應了,那時候被衝昏了頭腦,可她心中對於傅祈川還是很了解的。
“嗯,當時的確不是傅祈川放的火,是傅暖。”江一淮低聲道,身前的女人驀地抬頭,滿臉不可思議。
傅暖放的火?
她就那麼恨她嗎?
就因為三年前那場車禍。
“傅暖?”
“是,瞿落英也是寵她,為了她,居然甘願去吃牢飯。”江一淮不能理解,可傅祈川明明也清楚,但沒有追究傅暖的過,這就奇怪了。
池音皺著眉頭,想不明白,她知道傅暖心狠手毒,可她也沒有想到,傅暖居然謀劃了那麼多。
她們都不想自己待在傅祈川身邊,誰做的都一樣。
殊途同歸,他們一個兩個都要自己去死。
“你以為我恨他,是因為青山醫院那把火嗎?”池音走過去看著他。
江一淮清楚,當然不是,被心愛之人誤會懷疑猜忌,更是親手殺死了那個孩子。
青山醫院那把火,隻是導火索而已。
篤篤篤……
門外有人敲門,池音立刻去開門。
傅祈川沒想到會撞見池音,這個女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樣,陰魂不散。
池音看到傅祈川眼裏一閃而過的嫌惡,沒理他,坐在一側收拾檔案。
“你找我過來,什麼事?”
“傅家聯絡我父親,要替瞿姨做一份精神評估,我隻是好奇,你明明知道瞿姨不是凶手。”江一淮冷聲問道。傅祈川抿唇,轉身忌憚的看了池音一眼。
女人低頭,自顧自地工作。
“她,不避一避?”
“自己人,沒必要避嫌。”江一淮沉聲,池音躲開傅祈川指向她的手,把東西給了江一淮。
男人蹙眉,不太能理解江一淮嘴中的自己人是什麼意思。
池音一個不小心撞到櫃子上,疼得她連忙捂著額頭,心裏卻是一陣謾罵,傅祈川,你個掃把星!
這麼蠢的女人,是怎麼做到出國留學、品學兼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