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我那是我說什麼人,為什麼這時候過來,這裏早就封路了,沒看到警示嗎?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依舊茫然。
“我們從高速路口那邊下來之後從這裏過去,沒看到任何警示。”
那個人狐疑的看著我們,看了看周圍,拿著對講機低吼,“怎麼搞的,周圍的警示圍欄呢,這是出了事你們誰負責任?等著吃牢飯吧,給我交個負責人過來。”
那個人的低吼驚得我們更加茫然。
這麼大的工程為何連個管事和圍欄都沒有,周圍也沒有警示標記。
“那,那我媽媽會找到嗎?”我壓著嗓子問。
“那是你媽媽,還不知道叫什麼?”那個人繼續狐疑的看我。
我愣了一瞬,那邊李哥走了過來,將電話遞給了那個人,那個人接過去喂了一聲,之後沒了聲音,李哥跟著那人走遠,這邊隻剩下我跟佳佳。
我們垂手而立,互相看對方一眼,沒說話。
夜風更大,吹在身上要將我的身體都穿透了一樣。
佳佳安慰我,“沒事的,或許是沒人的。”
我點頭,轉身看著滔天的浪花,心中百味雜陳。
我該是哭的,是難過得,可我一點都沒有。
為什麼?
卓風來的時候我仍舊傻乎乎的站著,可現在才開了閘,不能打撈,水流太猛,隻能等。
卓風拉我回來,我坐在車裏麵看著車窗外,水流嘩嘩的響,相撞在我心口上的一口鍾。
“卓爾。”
我愣了一會兒才應他,“恩?”
“或許不是你媽媽。”
“哦。”
他抓我手,很暖,暖的我有些冒汗,我偏頭,“老公。”
他笑了笑,抱我,低頭親吻我額頭,“我在。”
“如果是呢?”
“或許不是。”
我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我竟然希望那個人就是她。
“有些時候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棄。”
就像他爸爸那樣嗎?
我終於理解當年卓風的感受。
卓振東如何對他,卓風也無能為力,他做到了最大限度的保護我,知道我會記恨,可沒有辦法,血濃於水。
就像此時的我,我恨我媽媽,恨不得她真的就在水裏麵,可我卻沒沒有一丁點快感。
按理說,得到了報複,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吸口氣,“老公,我剛才竟然希望那個人就是她。”
卓風輕拍我肩頭,“我懂。”
他或許懂,可是不全懂,他的父親還是很疼他的,即便最後一刻也是因為他才那麼草率的做決定動手術,隻是意外往往都會那麼出人意料。
回來後沒多久,卓風又去忙了,我一個人哭坐在窗戶邊上,顧程峰來了多久我都不知道。
“卓爾?”
我嚇了一跳,茫然回頭。
“顧程峰?”
“我都看你半小時了。”
我不好意思的點頭起身,“為什麼不叫我?”
“我叫你沒理我。卓爾,卓哥叫我幫忙差這件事,我來問問你,當時還發現點了什麼?”
我哦了一聲,低頭想,剛才還沉浸在之前的回憶中,在我的記憶中,媽媽給我最大的印象就是沉默寡言,逆來順受,有些時候看著我也是心痛的,可其實更多的妥協和容忍。
她嫁給我媽媽十多年,期間生了兩個,死胎兩個,我媽媽任勞任怨,給家裏做地裏的夥,包了全部的家務,爸爸好吃懶做,隻知道喝酒,即便如此,仍舊會動手打我們,媽媽市場都是挨打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