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緩緩起身,低頭看我。

我仰頭看他,四目相對,我能看出他眼中的痛苦,瞳孔中那個小小的我正發怒,像一隻炸了毛的獅子,如果我有獠牙,此時早已經咬住了他的咽喉,叫他血水流幹。

他沙啞而又低沉的嗓音也帶著極大的痛苦,問我,“卓爾,你恨我嗎?”

我恨,我

淚水流下來,我不甘心的瞪著他。

他站直了身子,又說,“恨我,是嗎,桌子上有刀子,我不會反抗。”

我看一眼桌子上的水果刀,似乎早準備好,已經擦的幹淨,上麵反射著詭異的光芒。

我走過去,抓起刀子,都到他跟前,盯著他的臉,這張臉多好看,可隱藏跟在這張臉的背後是怎麼樣的嘴臉,溫柔的還是冰冷的?我們認識了多年,他揣著這件事情瞞了我多少年,在我身邊裝溫順,假意的感情當真就能騙過他自己嗎?

我問他,“馮飛,你想過我會恨你嗎?”

他點頭,“知道,想過,我能預想到。隻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始,不知道結局會是什麼樣,卓爾,動手吧,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影響。”

我那段時間瘋了一樣,後來回到卓風身邊,發病的我整天想著跳樓自殺,我就像一個活在黑暗中不斷行走卻跳不出來的小醜。

刀子鋒利,隻要對著他咽喉,狠狠戳下去,那這份仇恨

不,一點不會堅強我的痛苦,我的傷害還在,可他卻要永遠的解脫。

可我不甘心啊。

“馮飛,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刀子毫不猶豫的戳進了他的身體。

他供著身子,緊緊的抱住我。

我支撐著他龐大的身軀,勉強站穩的我能夠感受到血水順著手腕流淌下來的溫度,血腥的味道有些嗆人,令人作嘔。

他隻輕柔的抱著我,告訴我,“做的很好,卓爾,你叫我永遠痛苦的活著,永遠無法平靜的麵對你,叫我自責,叫我太不頭來,永遠都沒有辦法放開心懷去追求你,卓爾,做的好。”

我推開他,刀子拔出來,血水順著他白色襯衫流淌下來,我隻淡定的看著他,知道血水流淌在地上,與我的鞋麵交彙,我才開了病房的門,大叫,“來人啊,病人自殺了。”

我扔了刀子,站在門口看著他一點點的虛弱的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歪頭看著我。

他的眼睛也很好看,以前我隻覺得那雙眼睛裏麵隻有利益,隻有權利跟地位,卻不知道隱藏在這些東西背後也又數不盡的溫柔。

醫生跟護士們慌亂的跑進來,幾個人將他太上床,推著往手術室裏麵奔跑。

我則安靜的走出了醫院,上了車子,點燃了香煙。

今天的星辰有些少,月亮也沒有。

厭惡在眼前繚繞,我深吸了一口,有些嗆人,不知道放在這裏多久的香煙了,除了嗆人再沒了別的功效。

許久,警車過來,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站在了我的車子跟前。

我扔了煙頭,下了車,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