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還是我太天真了,自以為是表演的天衣無縫,原來隻是個自大的小醜。
我一個人在餐桌上吃著早餐,食之無味,卻依舊笑著稱陳媽的廚藝越來越好了,天天吃天天都有不同的味道。她笑著說小姐喜歡她就滿足了。
我知道在這裏她是真心對我的,隻是真心到何種程度我就不知道了。
“小姐外麵有人找,說是小姐的同學。”周管家麵色恭敬,但話裏有話。
“奧,知道了,我呆會出去。”我吃完最後一口麵包,然後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清晨的太陽還未升起,朝露很重,在空氣中冷凝,和著微涼的風,讓人倍感清醒甚至冷,我重重的呼吸,長長的吐出,我在心裏說,沒關係,一切都還未開始。
爬著藤蔓植物的牆壁,綠意然然,雕花鏤空的古木門這這片綠意中更顯安寧,清靜的街道上密盛的樹枝頭,小鳥已經起來。
當我打開門,看到斜倚在牆邊的尹澈時,四周依舊是安靜的,就如他身上的那件外套,淡淡的褐色。我們這樣對視著,微涼的風吹去了又吹回來,時間仿佛靜止了。
他走上來,一把拉過我,然後讓我進入一個滲透著涼意的懷抱。他胸膛起伏著,呼吸漸盛,然後,我知道他哭了。
我伸手環住他的腰,聽他的心跳,閉上眼。他低低的抽泣聲在耳邊,那麼讓人心疼。
“他們說你不是墨墨,我不信。”他抱緊我,像稍微鬆開些,我就會消失一般,“你不可能不是,你告訴我你是對不對?”
“什麼時候來的?”我淺語,依舊閉著眼,仿若沒有聽見他的問話,“你身上有很重的露水。”
“昨晚。”他回答我,然後蹭著我的脖子,“我想你。”
我的心輕顫,有股生疼的感覺。
“傻瓜。”我低喃,像要睡著了般,“我又跑不了。”
“......我害怕。”持久,他低聲說。
當我將他的懷抱暖熱,我的心是否也已經熱起來了,我不知道。
“嘀嘀嘀……”清脆的鳴笛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回頭我看到了開著車的金銘軒。他的目光一如這滲涼的空氣。
我淺笑,說,哥再見。然後,他從我們飛馳過去,像一陣風,地上的幾片葉子蕩到了空中,然後滑了個優美的弧度落下。
我撫上尹澈看著離去的車的臉頰,他回神,跟我說,你哥讓我離你遠一點。
我笑,說,你會麼?
他搖頭,目光堅定,說,永遠不會。
我說,好,我永遠是你的墨墨。
時間是一種記號,它會讓人從舊的記號那裏淡忘,然後看到眼前新鮮明媚的新的烙印。
…….
前方依舊古舊但依舊韻味無窮的小樓裏,我唯一的朋友,臉色蒼白。
我踏著古色的地板,翻看她這段時間的設計圖,比之以前,頹廢,無力了些,卻依舊精美隨意到令人震撼。
我說,姐姐,對不起。
她撐起無力的笑,瞪著我說,你別給我假惺惺。
我說,姐姐還記得麼,我剛來這邊時,你帶我玩,你說,小雪,這世界上沒什麼是灰色的,太陽出來後一切都會絢麗多彩。
靈兒說,怎麼會不記得,你那時候就像個小怨婦,整天木著張臉也不見你笑一下。
姐姐,知道麼,那時候我就很羨慕你了。我羨慕你可以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活著,我羨慕你有恩恩愛愛的爸爸媽媽,我羨慕你陽光一樣燦爛美麗的笑容,我甚至羨慕你可以不高興就隨意發脾氣摔東西罵人。我看著她繼續說,我以為姐姐是什麼都不會放在心上,什麼都不能擾了你的好心情的人。可是,我知道姐姐唯一在乎的是我哥哥,姐姐跟哥哥一塊長大,姐姐的喜怒哀樂都跟我哥哥有關。我想說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灰色的,隻要我們能放開,太陽還是絢麗多彩的。
她淡淡地笑了,是他讓你來勸我放手的麼?
如果是,你會放手麼?
她又笑了,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是我的,可也從來沒想過他不是我的,隻是習慣了,習慣了他在我的生命中,像小時候我想著他會是婚禮上的新郎就會很甜蜜的睡著,像長大後能天天看到他就會覺得開心。我並不奢求,我知道在他心裏你的份量要比我大得多,我從不奢求他會像對你笑那般對我笑,我隻求他能心裏記得還有一個我,一個總是一身明媚,一臉笑容的女孩。然後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說,讓我別教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