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官場關係網(1 / 2)

要進入茅廁時,劉磐暴怒時思緒反倒冷靜,又將抽出半截的刀壓了回去,還退了幾步。

沒多時抖著身子,紮著腰帶的徐承貞出來左右張望沒見劉磐,還以為會吵兩句,低頭啐一口:“慫……”

下巴被一張大手扣住,頭盔上被劉磐左手壓住。

隻是瞬間,劉磐扣住徐承貞下巴向上一抬使其腦袋揚起,雙臂發力猛地扭動,一聲脆響徐承貞身子軟綿綿後仰靠在劉磐懷裏。

“下輩子,記得管好嘴……”

附耳低聲,劉磐喘著粗氣拖著徐承貞向後拖,留下雙目瞪大不時眨眼,呼吸艱難臉色蒼白,身體不受控製的徐承貞。這次扭脖子不算成功,畢竟徐承貞身上的罩甲阻礙了劉磐的力道。

不出意外,劉磐將另一名軍官打暈後,將意識漸漸消散的徐承貞,與這名軍官拖到茅廁裏。

寂靜的後院裏,劉磐張嘴舌尖壓在下唇,環視周邊見無人察覺,歪著腦袋看了看院牆,助跑一陣猛地躍起,渾身甲胄擦著院牆,他落入一旁宅院的後院。

這是朱應奎的宅院,直入院中後廳見一名白底小紅花襖子,下穿兩層上白下紅百褶裙的女子,這女子正看著書。

劉磐拱手喘氣:“嫂子,咱剛在參將府殺了個畜生。勞煩嫂子差人給大哥說一聲,另外給咱弄匹好馬……還有盤纏。”

朱應奎妻子杜氏身材玲瓏,典型的江南婉約氣質女子,頭上戴著紮成雲鬢綴飾金釵的假發,看著劉磐搖頭:“多大人了還這麼莽撞,稍等。”

劉磐咧嘴笑笑,見杜氏領著侍女去書房,他很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氣飲下連呼痛快。

很快杜氏蓮步輕搖,抱著百寶箱放到桌上,取出五枚銀元寶放在桌上;侍女則抱來朱應奎的印盒及其他辦公物件。

紙鋪好,侍女研墨不時悄悄抬頭瞥一眼劉磐。

杜氏提筆蘸墨,神態端莊平靜,似乎不在意劉磐殺人一樣。她在箴印‘登萊道’的紙上寫著,一連寫了三份,抱著朱應奎的官印蓋下:“路引、銀子都在這,若回南直隸,給妾身家中捎一封家書。”

劉磐接過一看,兩份路引,目的地一個四川成都,一個南京,笑道:“還是嫂子懂咱。”

“趕緊走吧,馬圈那邊取一匹馬應該不用妾再出力了。”

劉磐在朱府,朱應奎是大爺,劉磐就是二爺。而杜氏,隻是朱應奎的妾室罷了。其他人隻知道杜氏很得朱應奎寵愛,劉磐更知道,朱應奎很多軍政務都是杜氏在操作。

銀子、路引、信塞入懷裏,劉磐笑著:“過兩年咱再來向大哥賠罪,嫂子這裏多保重,抓著機會趕緊生養一個,前途包在咱身上。”

說著還拍拍胸前護心鏡啪啪作響,杜氏低頭輕搖:“如今運河凍結,南下路苦,你也多保重。”

“怕甚?一路吃住在驛站,走官道,披甲提刀哪個不長眼的敢惹咱?”

劉磐拱手,也不再看杜氏頭低著行完禮轉身,闊步離去。

待馬蹄聲漸遠,杜氏輕歎一聲:“這個渾人……淨給老爺招麻煩。將管家喊來吧,希望玄參將給個麵子。”

別人不好說,玄成武這裏杜氏很清楚,和朱應奎的關係非常好。都是錦衣衛籍,雖分文武,可實際上關係好的不能再好。

錦衣衛出身的人也奇怪,在南北鎮撫司做事恨不得生吞了對方,可若在官場立足,則很團結,他們代表的是皇帝的臉麵。關係不好,也會維持表麵的和睦。

就這樣,前腳參將府殺人,後腳劉磐縱馬衝出朱應奎前門,還跟著門前守軍、朱家老仆、參將府門將。兵丁一一打招呼,騎著馬大搖大擺奔出水寨。

參將府後院廳堂裏,所有衙門前中後布局都是一樣的效果,都是前院處理尋常政務,是屬官辦公地點;中院中堂屬於大事時集議、招待欽差、上峰的地方,中院兩側的偏房是檔案庫房、屬官辦公休息的地方。後院則是堂官家宅,也是更隆重招待人的地方。

參將玄成武,出身是錦衣衛世襲總旗,經過選拔靠著優良體貌進入大漢將軍體係,進一步提拔為明盔將軍,然後是參與宿衛工作的紅甲將軍,若沒有意外會作為殿上手持金瓜的金甲大漢將軍。

在嘉靖詢問時,身形挺拔相貌剛毅的玄成武選擇下放領軍,進入京營當了個守備,再下放成了山東都指揮使司正三品指揮僉事,這是本職也是閑職。因為衛所體係冗官現象嚴重,如果沒有掌印、掌某事前綴,這類都指揮僉事都是閑職,領品級俸祿不做事那種清貴差事。

參將這種職務是加派,所以玄成武的都指揮僉事可以理解為軍銜,參將是實職。具體品級、俸祿根據本職決定。

所以,三十歲出頭的玄成武個人形象自然是沒得說的,背景後台就是嘉靖皇帝。

朱應奎得到家中老仆密語,臉色微變,揮退老仆後臉沉著,一言不發。

玄成武端著牛角一樣的玉角酒器,坐在主位穿著紅底麒麟賜服,網巾束發額間紮著黑色一字巾,見朱應奎神色變化:“兄長?莫非家中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