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繼光這幫人還在曆城述職、到處跑吃公款拉關係。
大約月中的時候才能回來,那時候趙期昌還要來一趟登州城,年底再過來拜個早年,估計也就沒他什麼事了,可以安心待在白石墩休養生息,磨礪爪牙。
祭祖後,趙期昌與趙鼎明當即啟程,順路回登州城。
趙鼎明的馬車裏,趙期昌翻著一頁頁規劃,點著頭:“可以,兄長這邊半年內保留精幹百人以作鋒牙便足夠了。”
這是趙鼎明對家中武力的規劃,受限於財力,趙鼎明不準備操訓太多家丁或準備足夠的軍械,他隻訓練一個百人隊,再準備各種竹槍給丁壯使用。
趙鼎明也放下趙期昌送過來的資料,三房內部上下體係過多,這就意味著層次分明,可這是要和待遇掛鉤的。便問:“三郎,明年開春,家中用度想來夠緊,可需為兄中介,找幾戶大家借貸一些。”
趙期昌搖著頭:“不借,朱應奎那裏興許能敲來不少,再說弟這裏也許能打打通新的財路。”
對於家中上下層次過多,趙期昌也有他的考慮,第一是熟悉這一套,第二是層次多了,下麵人可以慢慢爬,可以持續激勵中下層。不會幾次下來,都給爬到高層,到那時又是麻煩。
稍稍沉默,一個敏感的事情要定下來,趙鼎明還是忍不住開口:“家中一百五十捕倭軍,三郎準備吃下多少?”
這捕倭軍名額是握在主事人手裏,各種福利待遇是直接與衛裏交接,手裏有多少名額,衛裏有事情了就拉多少人上去。
一個捕倭軍名額,就是年入近十石的盈利點。反正手裏家丁不缺,捕倭軍名額越多自然越好。
趙期昌自然不會客氣什麼,看著趙鼎明:“兄長,過幾年二房重建,咱也要勻一些名額給二房做立業之基。這次你我兄弟分這一百五十名額,能否給三房讓一些?”
趙鼎明輕歎露笑,顯然早有準備一副肉疼又不得不笑的模樣:“唉……這個虧也不算虧,我大房要五十,二房三十,三房也五十,另有二十瓦解族裏丁壯。這是咱心中預計的,若是三郎沒問題,二房的三十名額就托給三房暫管。”
趙期昌點頭:“那小弟就厚顏收下了,今日小弟得罪了族裏,這也是給兄長的小小禮物。”
族裏恨不恨大房,恨;恨不恨三房吃獨食,也恨。現在族裏更恨三房,那大房吸收族裏的阻力會降低不少,很簡單的邏輯。
對於族裏人,趙期昌也沒什麼怨恨,對於外人他也親近族人。可他現在正是打根基的時候,可不想被族裏滲透的渾身都是蟲子。
族人在下麵做事說不上多貪婪,總覺得這是我趙家的,咱拿一點又怎麼了?想來主家也不會過於苛刻或者重罰什麼的,所以幹起蠶食主家財產的事情來不會有畏懼,反倒有那麼一點理直氣壯的架勢。
忠誠是忠誠,可現在不能要太多族裏人。
說的簡白了,趙期昌要的三房是自己按著想法建設起來的,而不是要族裏與三房整編後的三房。族裏人可以大批融進來,但必須是他消化進來,而不是給他移植一根手臂,或者腿。
當夜,趙期昌與陳明理縱馬奔馳,來到陳家寨南。
此夜黑漆漆,陳明理指著南邊湖泊邊一處林子:“河神廟就是此次聚會之處,明日初五是大雪,今夜子時會有一場會議。一年之中,二十四節氣日子時,都有這麼一次。”
趙期昌望著黑漆漆一片的遠處,輕輕點頭:“就拜托師兄了。”
他自然不可能去參加會議,會議散後他在與這位掌燈交談兩句。陳明理這邊如果談的好,也就不需要他出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