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活老子(1 / 2)

隨著趙期昌率部入駐登州城開始操訓以來,每日聲勢熾烈,鼓號聲響徹不絕於耳,讓城裏士民產生一種錯覺,仿佛他們生活在軍營中。

是故,針對軍隊密集操訓產生的擾民問題,以書信的形勢擺在了趙炳然的麵前。處於一些方麵的考慮,他又將趙期昌喊來,當麵將這封凝聚‘民心’的提議信交給趙期昌:“本官知梅川辛苦,可為地方百姓生計慮,今日不得不委屈梅川一番。”

趙期昌垂眉看著信,是陳其學起草的,搖頭:“劍門先生,不是我部將士不講情麵道理。而是自開國以來,我登州子弟兵就在這城中校場操訓,祖祖輩輩都是如此。難道祖祖輩輩時不擾民,換到我趙梅川身上,就擾民了?”

自古以來城中軍營就是登州衛的地盤兒,哪能這麼讓出去?

趙期昌說著頓了頓,下巴揚起語氣不善:“劍門先生,城北校場往少裏算也有五六百畝占地。城中士民嫌我部操訓呱噪,意在阻我操訓,那留著軍營作甚?莫不是拆了蓋成民居?”

趙炳然聽了這話就頭疼,擺手道:“梅川啊,管管你這脾性。城中士民隻是說你部操訓影響過大,沒說不準你部操訓,更沒有打軍營地皮主意的心思。”

揉著眉心,趙炳然緩緩道:“城南有空地約十頃,整理一下建成軍營。這樣一來,梅川這裏步軍、騎軍都有場地操訓。不似城中,馬隊騎軍還要跑到城外去操訓。還有,這是什麼東西?”

說著,趙炳然將桌上一枚變形發黑小拇指頭大的彈丸捏起,在趙期昌麵前晃了晃,沒好氣道:“陳宗孟好端端在家休養,何苦尋你趙梅川的短處?你看,你部銃兵在城中演放火器,幸好這彈丸隻是打中牆壁,而不是人畜!若打中人畜,苦主鬧將起來,這官司保不準要打到曆城去。”

換做是你,在家裏後院花前月下聽曲時,流彈打到頭頂牆壁上炸碎磚石劈啪作響……你怎麼想?

趙期昌臉也黑了黑,抿嘴不說話,他已經做了足夠多的防備手段,比如壘砌土堆防止流彈亂飛。

搓搓臉,趙期昌將頭盔解下放在一旁,苦惱道:“劍門先生,我部再駐紮半月就會前往曆城。這半月時間,是該操訓呢,還是一門心思去建造新軍營?”

原本城南就是軍營,舊馬營百戶所。被城中士民瓜分了,現在好了,又要重建軍營。

趙期昌直接甩出最大的難題,我可以退一步。可我往哪退?本來時間就緊,這才密集操訓滋擾了民生。現在讓我搬出城外,那我隻能建造好軍營後再操訓。可軍中憋足心氣要狠狠操訓奪好名次,不是來這裏建造軍營的!

等不及趙炳然開口,趙期昌又補充道:“若眼前在城南重建軍營,耗時月餘。這種事情,梅川能點頭,可軍中弟兄難點頭。”

一句話,我可以率部撤出城,可必須保證軍中操訓。你弄來場所,那我就能撤,別指望捕倭軍能放下操訓,去一門心思的搞工程。

趙炳然也覺得麻煩,端著茶碗氣極而笑:“你待如何?嗬嗬……此事本官也是一肚子火,你手下軍士做的好事,結果那陳宗孟哭哭啼啼找本官哭冤。聽人家話語,仿佛你部將士故意瞄著人家宅院開火,一個勁兒的怨我治軍不力!現在倒好,問題出在你部,你卻把難題推給了本官!”

“我且問你,四周可有合適屯駐場所?”

趙炳然似乎挺生氣,也確實生氣,好端端的讓陳其學指著鼻子罵治軍無力,導致軍將跋扈軍士蠻橫,罵的趙炳然反駁無力,哪能不怒?雙目瞪著喝問,眼珠子盯著趙期昌。

你好好說話我也能心平氣和,見趙炳然怒目不講道理,趙期昌也怒了,沒有回答趙炳然的問題,語氣堅定重申,脖子一扭語氣堅定又蠻橫:“我部憑啥外調出城?老祖宗就在這城中軍營操訓,城中士民老祖宗能忍受我祖宗操訓,怎麼今日他們就忍受不得我部操訓?這大明朝的天還沒變呢!我軍中將士做事,啥時候輪到地方士紳指手畫腳了?”

“放肆!”

趙炳然抬手一拍桌子,手心疼得發麻,捏成拳伸出食指指著趙期昌,眥目:“若不是你部軍士演放火銃險些誤殺陳宗孟,能平白生出這些事端?仿佛弄得,好像是本官與你過不去似的!”

趙期昌壓下一腔無名怒火,努力以平靜的語腔問:“這麼說,隻要陳其學那裏沒問題,我部還能留在城中操訓?”

趙炳然輕哼一聲:“遲了。梅川,你扣心自問,自老夫履任以來,對你趙梅川,對你捕倭軍上下如何?可有絲毫虧欠?我把你捕倭軍上下當自家子侄看待,可人家陳宗孟怎麼說?說的好像我趙劍門怕你趙梅川似的!這登萊一畝三分地,還輪不到你趙梅川說話,老夫才是這登萊兩府主事人!”

看趙期昌神色桀驁很不服氣,趙炳然深吸一口氣:“你若還心懷朝廷浩蕩,念老夫人情,能體會老夫苦楚,就回營整頓兵馬,稍後本官說通玄參將,在水寨騰出部分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