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早!”一大早晨起來,關昕若就一把摟過母親的脖子親熱地在她臉頰上打了個響啵。
“哦呦——”王曼掰開女兒快要勒斷她脖子的雙臂,不客氣地抬手抹臉,“昨天還病懨懨地要人抱著,今天就活蹦亂跳啦?”
關昕若“嗬嗬”笑了兩聲,沒有答話。可羅霆威卻緊張了起來。糟了個糕,他不是要遭殃了吧?
“病?”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羅世成急忙拉女兒過來,摸摸額頭,摸摸脈,從頭到腳,從前到後,從左到右的查看,仔細得不能再仔細,就差拉她去拍X光了。嘴裏還念念叨叨地,“我的乖寶貝,你哪裏不舒服,啊?告訴爸爸。”
無力。“爸爸,我沒事!”
羅世成不信,這小丫頭對自己的身體狀況向來不坦白,她說沒事通常來講可信性都不高。
王曼將女兒的早餐放在餐桌上,隨即拉女兒回自己的位子,“是沒什麼事,你就放心吧!就算真有個什麼,你又不是醫生能怎麼著?”這個丈夫真是讓她好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應該是感動吧,畢竟昕若並非他親生,可卻得到他最多的關愛嗬寵。她是幸運的,這第二次的婚姻她沒有選錯人。
“真的沒事?”羅世成顯然還是不放心。
一桌子人紛紛受不了地大翻白眼。
“昕若,你昨晚又纏著你大哥陪你睡的吧?”王曼突然道。“都多大了,睡覺還要人陪!你大哥學習這麼忙……”
“沒關係的,媽!”怕母親數落昕若,羅霆佑忙道,“昕若沒有纏我,是我自己說要陪她的。”
“霆佑,這不是誰說的問題,你們兩個睡在一起始終不好。”
羅世成不解地看著妻子,“有什麼關係,他們兩個是兄妹啊!”
“對,沒錯,他們是兄妹,但畢竟都已經長大不是小孩子了。而且……”
“而且什麼?”關昕若跟羅霆威不約而同的齊聲問道。
“而且我們兩個隻是名義上的兄妹,媽,你是想說這個嗎?”羅霆佑抬起頭,灼亮卻不失溫和的瞳眸定定地看著母親。
王曼沒看他,沉默不答。
羅世成斂眉思索,“這倒也是……不過話又說話來了,這不是正好——”故意拉長了音,曖mei的眼神在大兒子與小女兒之間來回流轉。
羅霆威扒飯的動作乍然停住,神情複雜的瞪向父親。爸的意思……不會是……
“正好,”王曼突然截住丈夫的話尾,“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參加立都酒店的周年酒會麼,帶霆佑一起去吧!他也不小了,是時候交女朋友了。”
這回輪到關昕若愣住,連羅霆佑也一臉的驚愕。
羅世成也有幾分詫異,可畢竟做了近十年的夫妻,他明白妻子這樣說必然是有所酌量,所以也沒出聲駁她。
“媽,霆佑今年才滿二十,沒必要這麼早就幫他準備相親吧!”
“啪!”筷子被狠狠地撂下,王曼厲聲叱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打沒小的?他是你哥,名字是你隨便拿來喊的嗎?”
“名義上的。”女孩冷嗤。
“關昕若——”王曼曆吼出聲。
桌上的父子三人立時傻住,羅世成更是生生地被嚇了個激靈,想來他的這位妻子向來溫柔賢淑,對孩子也是慈愛可親,今天竟然先摔筷子後又拍了桌子?!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大跌眼鏡。他想不通妻子的反常,卻有一點可以確定——決對不僅僅是因為昕若直呼了大哥的名字。
看著女兒微微發白的臉色,羅世成連忙打圓場,“哎呦,我說孩子的媽,人家小孩平輩之間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唄,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啊?”然後又對女兒,“丫頭你也是!你習叔叔的兒子十五歲就跟女老師有一腿了,你哥今年都二十了,交個女朋友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沒叫他馬上揀個人領證進洞房!”
親愛的父親大人啊!麻煩你在小孩子麵前說話的時候注意自己的措辭,OK?如果不是氣氛不對,大概所有人都要翻白眼了。
也察覺到女兒臉色的變化,王曼稍稍平緩怒氣,隨即嗔道:“你敢還說,都是跟你學的!”
“好好好,我不對,我錯了,我這個當爸爸的沒做好榜樣!”冤枉啊!他招誰惹誰了?
王曼不依不饒,“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冤了你嗎?”
“哪啊?一點也不冤枉!”誰說的?
“嗯,我怎麼沒看出來呢?”
“……”
不知道為什麼,從母親說出要霆佑找女朋友這句話開始,她胸腔裏就憋著一口悶氣,色香味俱全的早餐竟一口也吞咽不下去。索性撂了碗筷,起身,“飽了,我上學了!”
“哎,等爸爸吃完送你啊!”羅世成試圖叫住舉步向外走的女兒。
關昕若腳步不停,隻冷淡地說了一句,“不用了,反正我也已經長大了。”
“昕若!”
溫和的嗓音輕喚她的名,她收回邁出的腳,回過身來。
羅霆佑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餐具,轉身衝她微展笑容,“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
“這怎麼能……”
“就這麼說定了!”羅霆佑打斷母親,從容地站起身,“我也飽了,今天上午沒課,我送昕若去學校。”語罷,便牽了關昕若的手,出了門去。
羅霆威呆呆地半天才回過神來,急忙扒了兩口飯,抓了擺在一邊的書包大叫:“喂,哥,昕若,等我啊!”
立都周年酒會
立都,國際連鎖大酒店,分店多達二十幾家,遍布世界各地名城。據說這是由一位華裔商人經營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旅店僅二十五年就取得的驚人成果。
“僅”二十五年?沒錯,對一個人的一生來說,這占去全部生命近三分之一的時間是不算短,但試問又有幾人能在“漫漫”二十五年中白手起家還取得這樣的成就?
“對於想要成功的人來說,二十五年,隻是彈指間短短的一刹啊。”酒會大廳一隅,十六七歲的俊逸少年,微挑唇角,淡漠的眸光冷然環掃著富紳大佬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