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言看她哭了,心裏疼得厲害,摟著她慌亂地親她:“不會,永遠都不會了。以前是我蠢鈍得厲害,明明是喜歡得要命,卻要裝成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甚至傷害了你。可我知道錯了,你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愛你,你就是我的命,不,你比我的命還要重要,你知道嗎?我要你好好的,快快樂樂地過完下半輩子。”
雪音靠在他胸口,哭得抽抽搭搭:“我隻想要你陪著我,寵著我,隻愛我,那樣我就會很快樂了。陸靖言,從前人人都說我對你愛得毫無底線與尊嚴,可我就是忍不住愛你,怎麼辦?打從那年第一眼瞧見你,我就把你放心裏了。”
他給她輕輕地擦淚:“我早已想起來了,你放心,我還是你那個白衣哥哥,無論過了多少年,我都還是,你哭的時候我會給你擦淚,你走迷路了我會哄你開心。音兒小乖乖,聽話,不哭了。”
男人一點一點吻幹淨她的淚,把她像個孩子似的寵著,可雪音就是一個勁兒地哭,委屈得很,明知道如今他滿心滿意都是自己,甚至為了自己付出了這樣巨大的犧牲,承受了那麼多常人難以忍受的痛楚,還是有些遺憾當初。
直到,她又被他霸道地吻得幾乎透不過氣,這才嚶嚶地求饒,喊他白衣哥哥,靖言哥哥,陸靖言才算放過了她。
自打這日起,兩人相處得更是親密,雪音推著他一道看花,看書,飲茶,閑談。
她甚至都知道,他的腿大概是永遠都不會好起來了,如今他能恢複成這樣已經是萬幸了。
但他活著,就已經很好了,她很珍惜現在的日子。
而陸靖言似乎也清楚這個道理,他雖然雙腿廢了,但知道許多上輩子的事情,尤其是天下各地的重大事件,畢竟上輩子他為了複活雪音走南闖北,經曆了許許多多。
他在政事上幫了皇帝許多,皇帝更為重視他,雖然腿不能動,卻比許多腿正常活動的人更厲害。
陸靖言又鼓勵雪音繼續開飯館,原先那飯館因為他,雪音交給了翠鶯,但翠鶯忙著照顧孩子也沒有很上心,如今飯館生意並不景氣。
而陸靖言知道雪音很喜歡這飯館,便吩咐陳秀才又四處尋找好的菜譜,一些珍稀的食材等等。
每每他找到的東西,都是雪音最想要的,大部分時間陸靖言就陪著她在飯館裏。
他坐在後台記賬,當櫃台先生,雪音則是在後廚指揮人做菜。
有時候他想她了,想要讓人推著輪椅去後台找她呢,還沒動身,就見她笑吟吟地端著一碗湯過來了。
“喝吧。很好喝的。”她笑眯眯的。
陸靖言便一飲而盡,看著她的目光笑起來。
但這樣的日子二人雖然覺得好,宣平侯府與齊家卻不覺得好,他們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
陸靖言也想再次娶她一次,可他雙腿這樣,娶,也並不會多麼地風光,必定有許許多多的人指指點點啊。
他心中為了這事煩憂了許久,雪音卻安撫好了齊家的人。
“爹,娘,事已至此,我早已明白會有多少異樣的眼光,女兒既然決定這般,便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此生不在意旁的事了,隻求每日都能見著他,他能好好的便是了。”
梅氏與齊老爺也都不語,這件事的確是超出了他們的想象範圍,而陸靖言如今又是皇上眼前的紅人,早已幫著齊老爺翻身,又讓他入朝為官了,可以說是齊家的恩人。
最終,齊家決定不過問這件事了,而宣平侯卻坐不安穩了。
這一日,他直接踹開了長清園的大門。
“靖言!出來!”
雪音慌忙推著陸靖言到院中,就瞧見宣平侯穿著鎧甲背著大刀威風赫赫地站在院中。
“爹,怎的了?”陸靖言有些不解。
“你身為宣平侯府長子,是想一輩子坐在輪椅上麼?”
陸靖言眸子一黯:“爹,孩兒這身子……隻怕恢複不好了。”
宣平侯冷嗤一聲,扔過去一副拐杖:“起來!”
陸靖言自大腿往下都沒有什麼知覺,他也試過拐杖,但真的站不起來。
他看著那地上的拐杖,一時抿緊了唇,雪音趕緊道:“侯爺,世子他……”
宣平侯陰沉著臉:“你莫要來勸,這是我與他父子之間的事,他若是站不起來,活著與廢人有什麼區別?本侯要你必須站起來!否則不如一死了之吧!”
陸靖言伸手去夠那副拐杖,他咬著牙,試圖扶著拐杖站起來。
雪音在旁邊瞪大眼睛看著,心裏疼得不行,眼看著陸靖言扶著拐杖站著站著,忽然一個踉蹌就撲到了前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