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楊廣路經芙蓉軒,見有一女前行,雪肌花容,依稀似越國西子,恍恍如趙家飛燕,不覺色膽徒生,上前攔住去路一看,正是宣華夫人。煬帝久慕宣華夫人貌美,見其父病重,不由起了色膽,調笑道:“父皇風燭殘年,夫人欲往何處?”宣華夫人性本聰慧,見楊廣出言調戲,反問道:“妾身愚笨,倒想請教殿下?”楊廣笑道:“人生苦短,夫人豈能免之?不如暫借青春,長空舞袖,廣相伴左右,以慰此生。”宣華夫人見楊廣說話不倫,抽身待走。那楊廣見左右無人,索性大了膽子,一把將宣華夫人拉住,扯往偏殿,欲行非禮。宣華夫人見楊廣用強,又掙脫不得,急中生智,忙道:“那邊有人。”楊廣聽了一驚,手不覺一鬆。宣華夫人得了這個空,這才發散麵紅,脫身匆匆而去。
楊廣見事有不詳,急召楊素,共同謀劃,就弑帝篡位,自已在仁壽宮裏登基作了皇帝,是謂煬帝。煬帝即位,心中仍然貪念宣華夫人,當下賜同心結以示聖意。宣華夫人雖說是顧及名份,終也擋不煬帝的一番軟磨硬泡,隻得伺駕。煬帝大喜,一夜風liu,自不必細表。
此夜後,有道是:
朝起迎晨暉沐雨,倚欄看春華秋實。
日暮攜素手帶露,高臥笑月朗星稀。
可是好事無常,宣華夫人夜感傷寒,一病不起,月餘而亡。煬帝貪戀宣華容貌,便廣采秀女,以慰相思。這煬帝不好打理朝政,一味縱淫好樂,全不惜辛苦得來的江山。後人有道是:
把一座錦繡江山,為著兩行楊柳喪盡;
把一所金池社稷,為著幾隻龍舟看完。
要說這位煬帝,原也不是尋常人物。南北朝時期,社稷不穩,朝臣傾權,你爭天下,我圖四海,年年幹戈相爭,歲歲刀兵相見,國亂民憂,天下百姓苦不堪言。位於九天之上的浩天玉皇大帝急天下百姓之苦,著天上諸仙商議人間大事。時有老君仙駕東至,玉帝迎入。老君道:“萬歲,人間紛爭算來已近一百餘載,腐爛之氣全無,怨恨之聲四起。望萬歲查訪真龍應命之人,到人間平亂,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以示我上天無限之恩德。”玉皇大帝啟玉音道:“道君說的有理,但不知這真龍應運之人應在何處?”武曲星君奏道:“臣夜觀天象,見君星現於西方,應在昆侖山之上。”玉皇大帝即道:“如此,就請金星前往昆侖山一趟。”送罷老君,太白金星當下接旨,點下若幹官員,一班神仙,離開天宮,飛赴昆侖山。
到了昆侖山,見了西王母,說明來意。西王母笑道:“如此說來,這真龍應運之人當應在昆侖山施布菩薩的侍童金龍兒身上。此童近來閉目靜坐,紫氣徐升,有龍翔之勢。”金星大喜,即往施布洞看視,果見一童,靜坐於大殿之上,紫氣環身,有金龍隱於身後,當下對王母讚道:“此真龍現於昆侖,皆王母施恩感照之造化也,老臣即回天庭複命。”王母笑道:“金星平時政務繁忙,難得到昆侖一趟,就請暫留一時,以品我瑤池佳釀。”金星忙謝了。
當下,王母賜宴於瑤池,杯盛千年佳釀,盤列三界仙果,與金星送行。送罷金星,王母歸於九鳳座上,見自外進來一物,視之,卻是禦園獨角白羊。此白羊生於天山下,身毛如雪似錦,單頂獨角,為妖三百年,食人無數,因王母奇之,就收在禦花園中,封為獨角仙。獨角仙進門拜道:“王母,臣近聞人間紛爭劫數已盡,真龍應運之人將現,但不知應在那位上仙身上?”王母笑道:“說來也怪,此人一不在上仙之例,二不在星煞之內,卻是施布菩薩小童金龍兒。”這獨角仙曾因私入施布洞,偷食三生果,遭金龍兒一頓好打,心中懷恨,即言道:“王母見怪的是,那金龍兒本是凡胎肉體,一無功勞,二無造化,不過是跟了菩薩沾了些仙氣。他若是真龍應命之人,確叫人不敢相信。”王母笑道:“他紫氣環身,金龍隱於身後,如何能錯?”
獨角仙也不答言,伏於地上,閉目低首,一時就見有紫氣環身,金龍隱於身後。王母見狀大驚:“你如何也得真龍應運之狀?”獨角仙起身笑道:“實不敢瞞王母,此乃仙家小道也,人人皆會。”王母驚道:“何以知道?”獨角仙道:“人人皆會,卻非人人有緣。若能使動一位上仙,略使此法,即可下界為帝。三千年來,莫不如此。”王母道:“何以相告?”獨角仙道:“臣所氣者,欺帝瞞王母也;所忿者,小兒自以為能也。”王母點頭道:“皆忠不及獨角仙也。”王母當下乘九龍飛輦到了天庭,見了玉帝,私謂此事。玉帝大驚,急招老君商議道:“金龍兒已投往人間去了,這卻如何是好?”老君道:“去也無妨,可另擇賢人接之。”王母道:“我有近臣獨角仙可接之。”玉帝含首。不要說,若幹年後,獨角仙下界,投胎孤獨氏,是為楊廣。正因為這前因後果,才種下這弑帝篡位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