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進入到數九寒天的“三九”,也絕對凍不死京巴狗地包天,因為現在的狗都穿衣服。地包天昨天穿的是大紅緞麵的馬甲,今天又換上一身新衣服——她的女主人剛給她買的羊絨衣。新衣服上黑白相間的條紋十分醒目,但是穿在地包天的身上就看起來不倫不類,有點滑稽。
“貓哥,我看見你一直在笑。是不是我的衣服……”
地包天也看出來我在笑她的衣服。
我經常在電梯間遇見地包天的女主人,她就愛穿橫條的和紅色的衣。她本來就胖,還愛穿這些視覺上讓人產生擴張感的衣服,看起來就是胖得沒道理了。
“你的穿衣風格和你的女主人一模一樣。”
“貓哥,你在表揚我嗎?”
地包天還是有一點幽默感的,這也是我願意天天跟她在一起的一個原因。不過,人家地包天並不在乎我覺得她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她在乎的是漂亮的牧羊犬帥仔,會不會覺得她的衣服好看。
“貓哥,你說我們今天能遇見帥仔嗎?”
昨天和前天,我們都沒有遇見帥仔和他的保姆狗老頭兒。那天,我們把帥仔從防空洞裏救出來,送他回了家。不知道保姆狗老頭兒見到絕處逢生的帥仔,會是什麼反應。他會不會再下毒手害帥仔呢?
已經快到中午了。帥仔和他的保姆狗還沒到公園來,估計他們今天不會來了。我們決定去他們家,看帥仔是不是還活著。
從公園到帥仔家的路並不遠,隻是地形比較複雜。因為我們跟蹤過他們倆一次,還教帥仔認過一次路,所以也說得上熟門熟路。拐進那個長著一顆銀杏樹的小巷口,就看見在小巷盡頭的帥仔的家。綠色的柵欄門緊閉著,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和地包天在綠色的柵欄門前彷徨。
地包天太想見到帥仔了,她已經迫不及待:“我們進去吧!”
“不行!”我阻止她:“我們是不速之客,不會受到歡迎的。”
“誰稀罕別人的歡迎?我隻是想親眼看看帥仔是不是還活著。”地包天突然眼睛一亮,“啊,菲娜!”
菲娜是帥仔的鄰居,她是一隻喜歡打扮的純種的法國貴婦狗。今天,她頭上的那堆卷卷毛染成了金色,穿了一件鑲了皮草的絲絨背心,翠綠色的,脖子上纏著一條同色的絲絨圍脖,跟她頭上的那堆金色的卷卷毛十分相配。
貴婦狗菲娜的穿衣品位,比京巴狗地包天高多了。
“你的樣子好怪!”貴婦狗菲娜圍著地包天轉了一圈,“你把自己打扮得像一匹發胖的矮腳斑馬。”
我笑起來,笑得渾身都在顫抖。
“你也好怪!”貴婦狗菲娜出言不遜,“我隻知道人會笑,從來不知道貓也會笑。”
地包天趕緊隆重地把我介紹給貴婦狗菲娜:“他就是著名的笑貓。”
“著名?”菲娜不願意承認自己孤陋寡聞,“著名就是誰都知道。我都不知道,怎麼能說‘著名’呢?”
菲娜說得也有道理,地包天就是喜歡誇大其詞。
菲娜十分矜持地把她的狗下巴高高抬起來:“我非常高興你們今天能來看我。”
“不是……”我發現凡是女狗,自我感覺都無比良好,“我們是來看帥仔。”
“哦,看帥仔?”菲娜明顯地表示出不高興,“我也有好幾天沒有看見他了。”
“帥仔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大驚小怪的。”菲娜不明白地包天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我問菲娜,這兩天有沒有聽見帥仔的叫聲。
菲娜認真地回憶了一會兒,說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