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薩雷命令他, “脫了上衣。”
埃斯特一聲不吭,很快脫了上衣。
切薩雷下手狠辣,抽第一鞭他就疼得要暈過去——他堂堂一位大貴族之子,曾幾何時受過這種皮肉之苦?
十幾鞭抽過, 埃斯特已經疼得渾身大汗。
再抽了二十多鞭, 埃斯特已經昏了過去。
切薩雷這才放下皮鞭, 輕蔑的啐了一口, “沒用的家夥!”
他很瞧不起埃斯特家,他用不著知道費拉拉公爵的“陰謀”,想也能想到, 費拉拉公爵絕不甘心幾百年的家業就這麼被吞並,總是要想點辦法的。
沒錯,埃斯特家族的嫌疑最大, 當初為什麼要再次答應孔塔裏尼家族的聯姻請求, 也是因為孔塔裏尼家族算不上什麼大家族,不過是個威尼斯的普通中層貴族,孔塔裏尼家族翻不起什麼浪花, 還能以此攔阻那些虎視眈眈野心勃勃的大貴族的聯姻要求。
露克蕾莎現在是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婚姻來聯姻了,但如果是費拉拉公爵或是——法蘭西國王這樣的大貴族和王室, 教皇爸爸真的很難拒絕。
想想,如果路易十二這個狗雜種請求解除婚姻、並以迎娶露克蕾莎為條件, 教皇爸爸能舍得一頂唾手可得的王後王冠嗎?
必定不會拒絕。
切薩雷忽然不安:該死!就是為了王冠,父親也會答應。反正露克蕾莎是一定能生孩子的——路易有沒有生育能力不在考慮範圍內——到時候露克蕾莎生下路易的孩子, 不, 隻要懷孕了, 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路易國王, 而讓露克蕾莎的孩子繼承法蘭西王位。
妙呀!法蘭西雖然是薩克利繼承法, 不許王室女性繼承王位,但如果教皇強行要求更改,法蘭西也無法拒絕,加上露克蕾莎這位王後,更不可能拒絕。
於是,絕妙的一幕即將上演。
問題是,教皇爸爸能容忍女兒嫁給殺害兒子的主謀嗎?
以父親的隱忍能力,還真的會容忍!
這是多則3到5年、快則最多兩年就能實現的目標!
問題是,露克蕾莎會答應嗎?
露克蕾莎對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先一陣狂笑,笑完了,問他:“是不是要先殺了米迦勒?”
“殺了倒也不必,你隻要說你們從未同床,父親可以為你解除婚姻。”切薩雷一本正經的說。
露克蕾莎又是好一陣大笑。
“這樣不太好吧?”
“你喜歡他了?”
“沒有,可他也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說到這件事?路易國王也許並沒有這麼的——”
“無恥,是嗎?或者,沒有這麼聰明。如果我是他,我會想到這個解決辦法。”
“他現在才想到這個辦法,晚了。”露克蕾莎冷冷的說:“我想要法蘭西的王位,可不用靠結婚。”
“可父親會願意聯姻。”
露克蕾莎抿唇。
確實,以教皇爸爸這個端水大師的外交眼光來看,聯姻才是利益最大化,既可以合法獲得法蘭西王位,又能避免大麵積開戰。
露克蕾莎可以要求路易國王住到法蘭西和米蘭邊境城市,結婚以後等她懷孕——孩子的父親不需要一定是路易——就可以幹掉路易十二,而路易十二想要動手幹掉她,還得等到她生下孩子呢。
這麼一看,她的優勢非常明顯!
好吧,也不是不能考慮。
被狠狠抽了一頓皮鞭的弗朗索瓦·納瓦爾正在養傷。
被狠狠抽了一頓皮鞭的阿方索·埃斯特仍然待在地牢裏。
切薩雷命人寫信送給費拉拉公爵,稱公爵的長子摩德納伯爵在博洛尼亞散布女大公露克蕾莎的謠言,詆毀女大公的名譽,其心可誅,其罪不可恕,將在三天後對摩德納伯爵進行上議院與法院的聯合秘密審判。
並在信中重申,女大公的聲譽高於一切,僅次於教皇,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行詆毀。
費拉拉公爵收到兒子的侍從送回的信後,大為震怒,但又無可奈何:博洛尼亞目前駐紮著數萬軍隊,區區一個費拉拉小小公爵國,隻有數千軍隊,怎麼跟數萬大軍抗衡?數萬軍隊光是把費拉拉城一圍,圍上幾年,費拉拉城最後就隻能人吃人了。
他立即命人給曼圖亞的女兒伊莎貝拉侯爵夫人寫信,請她前往博洛尼亞,營救弟弟阿方索。曼圖亞侯爵夫人的長女與切薩雷·波吉亞的長子訂婚了,這層姻親關係應該有點用處,至少要保住阿方索的命。
曼圖亞侯爵夫人接到信後很為難,但並沒有推托或是見死不救,立即帶著長女艾麗奧諾拉前往博洛尼亞。
阿方索·埃斯特還在地牢裏。
地牢裏空氣汙濁,潮濕的氣味伴著血腥味,很難聞。
曼圖亞侯爵夫人顧不上捂住鼻子,趕緊走到牢門前,“阿方索!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