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著急顏凝霜的安危,整整一日茶飯不思,形容十分憔悴。顏凝霜看見淑妃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皇上他罵你什麼了?”顏凝霜實在想不通,淑妃和皇上之間怎麼會吵起來的,還吵得這麼厲害。

“沒,皇上沒說我什麼。”淑妃見到顏凝霜平安無事,懸了一天的心總算放下了。

“既然沒事,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顏凝霜不信,隻當淑妃不想自己為了她與皇上鬧,才想息事寧人。

“我隻是擔心你的情況才……倒叫你看笑話了。”淑妃也知道自己狀態不好,理了理儀容,努力做出個笑的表情。

“你真沒受委屈?”顏凝霜見淑妃這般,又想著端木永裕也不像是真的全然不講理的人,便沒有繼續拉著淑妃往外走了。

畢竟,她也擔心自己若強行帶著她去討公道,萬一真的問到最後,真是淑妃的問題,錯不在端木永裕,豈不是叫淑妃更沒了臉麵。

“我能有什麼委屈?”淑妃一笑,反握著她的手,溫厚關懷,“倒是你,在大理寺走了一遭,沒受委屈吧?我本想幹脆告訴皇上,你就是小七,找他去救你。可沒經過你允許,不想好心辦錯事。既然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這怪我不好,沒事先和你說清楚。”顏凝霜命宮女打盆水來後,親自替淑妃整理儀容,“不過事出突然,我也是遇刺醒來後,才知道他已經猜出我是小七,當時被寧將軍喊打喊殺,我和皇上隻好匆匆定下金蟬脫殼的計劃,便各自聯係能動用的人脈,演了朝堂上的那一出戲,孰料,我剛才把事情辦妥還來不及知會你一聲,就聽見你與皇上爭執的消息。”

“你說什麼?你說皇上都知道了?你們是在演戲?”淑妃‘噌’的站了起來,麵色少見的慌張,連桌上的銅盆都不小心打翻在地。

熱水灑了一地,還有些許都濺在了她們手上。

好在已是秋末,熱水冷的很快,才沒被燙傷。

“怎麼,出什麼事情了?”顏凝霜疑惑地看著淑妃,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認識她這麼久,她何曾有過現下這等失態?

淑妃想起端木永裕已經入口的那顆毒藥,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深深咽下。

即便告訴了她,又能如何?

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啊。

雙眼無力地閉上,良久後,淑妃才強笑一聲:“沒事,我隻是意外皇上居然沒怪罪於你。畢竟,他這個人是最容不得別人欺騙他。”

說完,她垂目看向地麵,避開了顏凝霜的目光。

顏凝霜覺得淑妃必定有事瞞著自己,可能白日裏她與皇上爭執的事情有關,可淑妃不願意說,她自己也不好追問。而且,淑妃說皇上最容不得別人的欺騙。

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是淑妃欺騙了端木永裕,被端木永裕發現了,所以才起爭執的?若真如此,牽扯了別人的隱私,自己還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顏凝霜想到這裏又寬慰了淑妃幾句,說皇上不是心胸狹小之人,不會與她記仇,叫她寬心。

然而,她無論說什麼,淑妃依舊是魂不守舍的樣子,便覺得自己應該先離開,讓淑妃一個人靜一靜或許更好。

她沒有多做打擾,便起身告辭了。

顏凝霜離開後,淑妃一個人空落落地坐在大堂裏發愣,直到西門夜風走到她麵前出聲,她才察覺到有人進來了。

“我讓你辦的事,辦得如何?”

“如您所願。”淑妃低眸輕聲道,眉目間卻無半分完成任務的輕鬆,有的是無盡的哀愁糾結。

“做的很好。”西門夜風的語氣分外溫柔,他從不吝於讚美對他忠心不二的屬下。

他走到淑妃的跟前,將手搭在淑妃的肩上,“你也不用過多的愧疚。端木永裕是死有餘辜。等我奪回屬於我的一切,你就是我最大的功臣。我可以和你保證,無論是你還是顏凝霜以後都會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絕不會被端木永裕給牽連。”

“榮華富貴,我不在乎。”淑妃搖了搖頭,“隻願主子你高興就好。”

說什麼是為了顏凝霜,才會衝動地做下決定,那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真正的理由,是他!是為他!而白日的那出鬧劇,僅是讓她能說服自己狠下心的一個借口!

唇腔裏,有苦澀的味道漸漸漫開。

淑妃本就白皙的臉龐,此時,蒼白得近乎透明。

“放心,隻要端木永裕一死,這世間便再無叫我不痛快的事情了。”西門夜風狂笑一陣後,又問起了宮裏最近的動向,至於她異樣的神色,他卻是全不在意的。

隻要不是涉及旁人生命危險的事情,淑妃對西門夜風的命令絕對是唯命是從的。她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西門夜風,包括前朝這幾日裏寧黨與顏黨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