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佑仁!”傅毅然抬頭,憤憤地吼道,“你在胡說什麼?!”
“我胡說?”溫佑仁捏緊了拳頭,“藝可為了讓你每天吃上合胃口的早餐,每天一大早起來做好,而她自己為了省時間就隨便吃點。為了照顧好你照顧好家庭,她犧牲了多少時間你知道嗎!”
“而你呢?為了你自己心裏的那點不平,故意在工作上命上司刁難她,還逼得她不管隨時隨地都要端著笑臉,去應付你那些仰慕者!有的時候,她就連好好吃個飯的時間都沒有!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這樣?”
溫佑仁說著說著,不由得更心疼那個故作堅強的小女人:“她每天在工作上受氣不說,還要忍受你的嘲諷和奚落,傅毅然,你隻知道你生氣你委屈,可你是否想過,一直被你處處刁難的藝可呢?”
“你美人在懷,看著藝可痛苦心裏可暢快吧?藝可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所以這輩子她的一切才要這樣被你糟踐?!”
“還有孩子,傅毅然,你可知道當孩子留不住的時候,藝可有多痛苦?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這樣慘。”
傅毅然被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通,如果放在平常,他早就翻臉,哪兒能一直這麼聽著呢?
可偏偏溫佑仁說的是事實,並且那些話語,實在令他心驚。
他從來都沒管過家裏的事情,更不會做飯,自然不懂操持家務的辛苦,反正什麼事都丟給傭人去做。
他傅毅然,好歹是傅氏的總裁,怎麼可能自降身價跑去廚房做飯?
可是岑藝可不在了,他才知道,那些他自以為是丟給傭人去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被岑藝可做了。
每天的早餐,搭配好熨燙好的衣物,被靜心照顧的發財樹,還有他愛喝的牛奶……
岑藝可為他做了那麼多,可他從沒看在眼裏。
溫佑仁把這一切都揭開,傅毅然仔細回憶著以前,這才發現跟初見時相比,這些年岑藝可真的是越來越瘦弱,眼睛裏,神采也漸漸消失。
他以前,究竟是都做了什麼啊!
傅毅然艱難的問:“那……她和孩子呢?都埋葬在哪裏?”
“按照藝可的遺願,我把她火化後,安葬在郊區的一個墓園裏。”溫佑仁輕聲說,“藝可覺得,那裏一年四季都有花開放,很美也很清靜,比較適合她。”
“還有,藝可跟我說,她不希望你去打擾她……傅毅然,藝可已經去世,還請你尊重她的遺願,不要去打擾她的清靜。”
傅毅然聽了,瘋狂的搖頭:“不,我要去找她,去找她!!”
說著,傅毅然立刻衝了出去,溫佑仁在他身後氣急敗壞的喊道:“你站住!傅毅然,藝可她不想看見你你明白嗎?!”
然而,傅毅然隻是腳步頓了頓,並沒有停下來。
不想看見他嗎?不,這一切都是假的,岑藝可隻是不想看見他而已,他才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傅毅然驅車來到郊區的墓園,在一棵桂花樹下,找到了岑藝可的墳墓。
墓碑上的遺照裏,岑藝可笑得十分溫柔,傅毅然看著她,一陣恍惚。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過岑藝可真心實意的笑容了?
仿佛已經過了很多很多年,久遠得像已然是上輩子的事情,讓他有一種,這不太像岑藝可的錯覺。
“藝可,對不起……”
傅毅然向後踉蹌了兩步,腿一軟,雙膝跪在岑藝可的墓前。
這三個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遲了太久。
有一聲歎息,從頭頂傳來,溫佑仁懷裏抱著一大束粉色百合花,放在墓碑前。他遞給傅毅然一個文檔袋,那是岑藝可的化驗單和報告單。
“藝可原本是想把文件銷毀的,”溫佑仁滿臉痛惜的說,“可我覺得,這些還是讓你知道的比較好,因為,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就是應該要你知道,你究竟有多大錯!”
傅毅然雙手顫抖著接過,手中那個牛皮紙的文檔袋,仿佛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