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絕走出房門,便穿過遊廊,到了前院。
隻見這別院裏的人都已經集合在此,而且連杜氏和她身邊的丫鬟婆子都來了。
沈淩絕走到場中,撩起衣袍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落在杜氏的身上。
楚昭在沈淩絕耳邊輕聲稟道:“杜氏近身的奴婢,除了婆子樊四姑,其餘都在此。剛才有人在山淵裏發現樊四姑已墜崖而死。”
沈淩絕冷冷道:“好,開審!”
“王爺,您的弓箭。”
楚昭躬身奉上一張硬弓,一支羽箭。
沈淩絕伸手接過,引弓搭箭,目光突然淩厲如刀,渾身散發出地獄閻羅般掌控生死的氣場。
所有人都嚇得連連後退,抖若篩糠,膽小的簡直要嚇得尿褲子。
就連杜氏身邊的丫鬟都嚇得腿軟,不知該往哪裏躲好。
杜氏卻站在那兒,紋絲不動。
沈淩絕舉著弓箭,緩緩把箭頭轉向了杜氏,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氣,凝結的空氣中,隻有弓箭被拉開時,弓弦越來越緊繃的聲音。
杜氏一開始還能強作鎮定,可是耳聽那弓弦越來越緊,羽箭已經蓄勢待發,隻要沈淩絕一鬆手指,箭矢就會射出。
杜氏開始流汗發抖,可她還死死咬著牙,麵對沈淩絕這種逼人的殺氣,尚且不肯輕易求饒。
沈淩絕沒想到杜氏的脖子竟這麼硬,死到臨頭竟然還能強撐。
他對楚昭使了個眼色,楚昭便道:“閑雜人等暫且退下,在橋東等傳喚!”
那些被嚇破了膽的家仆都趕緊退下去,隻留下杜氏和兩個貼身丫鬟。
沈淩絕咬著牙,手中的弓箭沒有放鬆半分。
想起鳳凝煙剛才生不如死的樣子,就像有人一刀一刀割著他的心。
他現在恨不能將下毒之人剁碎了喂狗!
可是,現在他還不能大開殺戒。
“說!”他沉聲爆喝,嚇得一個丫鬟直接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杜氏卻抽著嘴角,僵硬地笑了笑:“王爺,您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嚇唬民婦,不知所為何事?”
沈淩絕見她還嘴硬,冷冷一笑。
這杜氏定是知道樊四姑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所以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楚昭忍無可忍,一刀架在杜氏脖子上:
“杜氏!你敢讓樊四姑對王爺、王妃下毒,罪該萬死!是何人指使,毒是何毒,還不從實招來!”
杜氏哭得稀裏嘩啦:“沒有沒有!給民婦一百個膽子,民婦也不敢害王爺王妃啊……”
“不認也無妨,鳳家有人膽敢傷害王妃,本王寧可錯殺一百,絕不放過一個!”
沈淩絕說罷,一箭射出!
鬆開箭矢,隻聽一聲尖銳的破風聲,箭鋒直接從杜氏鬢角掠過,一縷頭發飄然落地。
杜氏一看沈淩絕是來真格的,頓時腿一軟,“噗通”一聲跌坐在地,哭道:“王爺饒命!饒民婦一條狗命……民婦說!”
她自知沈淩絕既然已經審到她的頭上,必定是已經對下毒一事胸有成竹,隻等招供了。
如今她自身難保,但是想到花若雨在京中,深得太子信任和皇帝喜愛,她知道,兩個人總要保一個!
“是……是有人給我一個盒子,要民婦將盒子裏的東西放在王爺和王妃的飲食裏……民婦不能出府,就讓樊四姑把東西交給別院後廚她家男人趙邦去做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