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晚過後,何有對應青山的態度就變了,變得十分的寬和隨意,無論應青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他始終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不說不罵,不吵不怪,就算是應青山故意湊近他,說有點露骨的俏皮話,總是有意無意的與他做出親昵姿態,他不過是淡淡一笑說了聲胡鬧,然後抬手把應青山輕輕的推開就算了,再不像之前那般氣的甩人大罵。
尤其是何有並未下過什麼吩咐,之後的幾日應青山總是主動跑來湊近何有胡亂談天,有些時候找不到話說了,她便坐在了一旁盯著何有發呆,偶爾故意拉扯他幾下,阻擋耽誤他做事,偏何有那時的脾性好的過分,對此隻是一笑了之,隨後他就自顧自的的做自己的事情,從不會發怒驅逐應青山離開。
見何有對她無比縱容,十分寬厚,應青山心中大安,後麵時她便順心如意的繼續越發親近何有,何有雖從未回應,卻不拒絕。
兩個人就這般過著一段簡直算得上和平又溫清的日子,直到後來何有的幹兒子何青從宮裏出來,送來了皇帝給他的密信,卻剛好就撞上了應青山在何有書房。
“……你放手…..我真的要做事情,你別鬧了……別親了,癢…..也別咬,疼….”
閉著的房門裏傳來一聲聲無奈的輕斥,幾分寵溺,幾分溫柔,何青懷裏還捧著一堆皇上沒有批完就懶得丟給了何有的折子站在了門口,一臉的呆滯和不可置信,這聲音是他幹爹的吧?不是哪來的個邪魔妖怪附身了吧?!
每次應青山一來就被統統趕了出門的侍衛們挺直的守在了一旁,麵色麻木的好似是聽不見屋內的一切異常並且還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響。
習慣兩字真是可怕。
“幹,幹爹,陛,陛下送來了奏折,說是身子不適,所以讓幹爹來批。”何青兩次險些咬了舌尖。
聲音一出,房內便是一靜,隨後一陣稀嗦聲響起,片刻後傳來何有陰柔低壓的聲音;“拿進來。”
何青抱著懷裏的折子深埋著頭推了門進去,免得他看見些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一進門之後何青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屋裏轉了一圈,好歹是沒瞧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屋裏就是桌案後的兩人,一坐一站,身著整齊,沒有看了會長針眼的東西,他暗自鬆了一口氣,把懷裏的折子往桌上送,又從懷裏抽出一個裹好的畫卷,道;“幹爹,這是陛下畫的,陛下說昨日無聊就畫了一幅美人圖,讓幹爹瞧瞧可是順眼。”
一個太監對著再美的美人也不會有多大的感覺,何況還是一張簡簡單單的畫呢?任誰聽了都指定會以為是皇帝故意對何有的諷刺!
“……放著吧。”何有掀了一下眼皮瞅了那畫卷一眼,好似半點不在意這其中的諷刺,隻關憂了他之前說的一句話,“陛下今日身子不適?”
何青直接翻了個白眼沒說話,憑了這個白眼何有就抿嘴一笑,隨後屈指敲了敲桌子,朝著門外喚聲道;“可以開始準備晚食了,你也好久沒出宮一趟來本督這裏了,就留下來一起吃飯吧。”後麵的話自然是對何青說的。
何青是他在東廠裏收的兒子,倒不是指望他以後為自己這個斷子絕孫的養老,他認為自己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倒不如收的實際點,找個人來為自己主持身後葬事更為合適,免得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