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青山淺笑含望左手邊的顏遠;“我看你今日與那人對打,姿勢輕巧輕鬆,下盤穩當深重,每次出力又快又準,要是你認真些與他對打,他根本不能在你手下走過十招!”
“小姐妙眼,確實如此。”顏遠微垂了頭,低笑道,“隻是屬下現在的身份就是個普通兵卒,武功太高定會惹來懷疑,現在這樣便已經很合適了,況且要不是這樣,屬下如何可以安然無憂的待在了小姐身邊?這樣就不會讓小姐太過憂心屬下了!”
“你一向心細周到,跟你比起來,我簡直都是個半點事情不懂的黃毛丫頭啊!”應青山頗為感慨的望天,難怪她總是能惹火何有,她做事向來是由心隨性,根本不會考慮太多後事結果,比如這次皇帝封官的時候,她想的隻有自己會能有更多的能力護住何有,以及可以借此暗查當初應家叛變的真實原因,至於別的是一絲半點的沒有多想!
可何有的想法便於她大相徑庭了,他知道朝堂人心算計太多,有多少人就是心肝不夠用才死在了那一口黑鍋之中,便是深謀其算的老狐狸在這口吞噬人心的黑鍋之中尚且要前後思量,何況是她一個半點心機不懂的女兒家,還是頂著破壞祖宗禮製的女身入仕,想當然的是這後麵的道路決然不會好走,稍不注意踏錯一步便被人吞的連個骨頭都不剩!
就算她是進了大多是是武夫將領,沒有太多陰謀算計的兵部,也如他所說一般,那裏魯莽之夫太多了,真是個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反還倒幫人數錢的那種!
因而在兵部待著,也不比在那些老謀深算的文官中待著會安全幾分,因為就算是你沒做錯什麼,也許就因為哪個蠢貨犯了事牽連你下水,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最為重要的是,她本身身份是何有府中的侍妾,如今卻是突然一日就成了開國少有的女子為官,任誰心裏都會震驚萬分!
固然皇帝沒有明言口令說出過她的身份,但當初她為什麼會和何有一起救了皇帝的這個事情,那些朝廷官們不是傻子,難道不會去查嘛?更不用說那些朝廷百官裏有些人還與她是麵對麵的見過,就在以前少數幾次她出現在何有擺宴上,說不定當時在朝堂上一見到她就認出來了。
而何有縱有無際的人脈關係,卻也沒有通天貫徹的能力能完全遮掩住他們兩者的關係!畢竟他不能去把在宴席上見過她麵的官員們全部弄死,先不說是有那些人見過了她,就是能被何有宴請的官員職位就不會太低,他再是膽大凶惡,也不能一舉滅除那些朝廷大員們!
舉國禍患的大宦官本就是個岌岌可危的存在了,再加上了一條宦官侍妾為官禍亂朝堂的罪名,便是有十顆八顆的腦袋也不夠砍啊!
現在的應青山與何有就是坐在了一條波濤暗湧的小舟上,誰也料不定哪個時候就會有一波風浪刮過來,頃刻間就把兩人葬身海底!
而應青山,就是那風浪來臨前的一顆不定時火彈。
估計那時候何有就是立即想通了這一關鍵,才大怒的險些掐死她吧!偏偏她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要護他,應青山想到那時的他怒到了極點隻是甩袖離去,而不是當場活生生的打死她,是真愛她愛到了無論她做了什麼錯事,也隻得無可奈何的地步呀!
說是要保護他的人,正好就是後麵隨時會害的他粉身碎骨的罪魁禍首!說出來就是個莫大的諷刺笑話!
至此終於恍然大悟的應青山暗罵了自己一句,就這樣她竟然還想奢望何有能來與她和好,怕不是腦子被驢踢壞了吧?!
此時此刻應青山突然有點想自殺謝罪,她對不起何有實在是太多了。
許是看應青山麵色越來越難看陰沉,到了最後時已是陰黑如墨般的暗沉頹廢,神色難過的好像是天塌了一般的絕望難過,顏遠雖是不知道自家這小姐經曆什麼成了這樣,但結合前麵她感歎的那一句話,心中便隱約有了猜想,於是放低了嗓音安慰道;“……小姐,你還年輕,年輕犯些錯是正常的。”他頓了一下口,又笑道,“小姐已經知錯了,隻要今後小姐多多考慮一下你在意的人,多細想一下後果得失,想來後麵小姐就不會再這般的粗心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