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給臣是可以,但能不能挑一挑?為什麼禮部要給你挑妃子的,戶部稟報民間有青樓之間鬧事,以及一些給你請安的等等一類折子都送來臣這兒?!”說起這個何有也是萬般無奈,這還真是隨便啊!
齊木生語塞了,他確實是看都不看就隨手扔給了何有,鬼知道裏麵都講了一些什麼啊!
不過這事終是他的不對,因此他抬手掩了唇邊假意咳嗽兩下遮掩住了自己的心虛,低聲道;“好了,既然你批不完,那你叫人送一些回來吧,朕來看還不行麼!”
現在先等他把這兩個孽子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去看那些煩人的折子吧。
“那太好了,臣已經命人送去了,現在應該就擺在了皇上的桌上。”何有笑微微的道,“就等著皇上回去批了!”
“………何有,你算計朕。”
“臣不敢,隻是臣知道皇上一向是體諒咱們這些當牛做馬的臣子,一聽臣喊累了,肯定是不忍心讓臣繼續伏案撈夜看折子的!”何有義正言辭的看著他,見他麵色已是鬆動一些,又再接再厲的補充道,“皇上,這次的折子太多了,臣實在是批不完,便分了一半給皇上,相信皇上龍體精神,一定能很快批完!”
一半?齊木生的麵色當即黑了,和他說笑吧!這每天無事上奏的折子就多達上百封,再加上一些無事呻吟的,起碼是百多卷不止,何有分了一半給他,那不是六七十多卷?!
想他從三年前就把奏折大多數甩給了何有,基本就沒有一天批閱超過四十卷,現在天色過去了大半,他竟然要看七十多卷,今晚他還要不要睡了?!
這混蛋就是打著不讓他處罰這兩個孽子的念頭來的!明白過來的齊木生惡狠狠的瞪了何有一眼,其中暗意明確——你胳膊肘往外拐,竟為幫了那兩個孽子故意趕我走!
何有見了,神色不變,他看了看那兩個還在挨打的皇子,又看向齊木生,接著揚唇一笑,回了一個眼神回去——臣幫的是你的兒子,不算胳膊肘往外拐。
知道自己一向是說不過何有的,齊木生重重的甩了甩了袖子,懶得再看何有暗有得意的眼神,揚聲製止了那邊還在打板子的兩名侍衛;“好了,住手。”
其實到了現在也才打了二十下不到,但兩皇子身嬌肉貴的緊,在第十下的時候就軟弱的痛昏了過去,倒是把兩個打板子的侍衛嚇得不輕,要不是瞧著兩人的後背還在起伏,他們差點以為自己是把皇子活生生的打死了!
那兩名侍衛得令,一手抹了滿腦袋的冷汗,忙抱了沾染了血跡的棍子像是躲瘟疫似得往旁邊快速躲開,那按住了兩位嬪妃的侍衛也得到了皇帝的示意鬆開了手。
見自己的兩位妃嬪急速奔向了那地上已是昏過去了兩人身邊,一人痛心的攬了一個,妝容華貴的臉上滿是淚水模糊,卻又不敢對他露出不滿嗔怒,反要聲調嘶啞的替自家兒子謝恩叩禮,齊木生頗有一種自己是惡父暴君的感覺,到了這會才有了一種為父心痛的感覺,便招手命人去找禦醫到兩個兒子宮裏給他們療傷,又打發走了他那兩個抱著自家兒子哭哭啼啼的妃嬪與傷患一起離開了。
想起了寢宮裏那一堆還等著他批閱的諸多折子,齊木生心頭鬱悶,隻與何有隨口聊了兩句,囑托他天氣炎熱早些回東廠,自己也快步離開了。
目送著前方一大堆浩浩蕩蕩的天子陣仗消失在了假山後,何有頓了片刻,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座亭閣,見那坐姿端莊就沒挪過一絲的皇後還沒有走,仍是溫婉埋首喝著手中的茶水,好像這裏她一直都在,卻又沒在過。
從頭到尾所有人都忽視了這個皇後的存在,而她明明最該是存在感鮮明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