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自然的空氣不知何時吹了進來,沒一會兒就衝散了充斥滿屋的熏香,隨著屋中的香味越來越淡,無力軟癱在床上的何有四肢慢慢複蘇,神誌漸漸也清晰了起來,等到他終於是能清楚視物後,他擁衣從床上半坐起身,掃眼往屋裏一看,正好看到床下有人到地不起,昏死不知,旁邊還散落了一些瓷器碎片。
認出那正是花樓,何有便愣了一愣,眼睛再往旁邊移去,看到了有一白衣長袖的絕色青年立身站在了床邊,手上還拿了一個有手臂高的碎了一半的骨瓷瓶。
那青年本是垂眼注視著地上的花樓不語,神態安靜冷淡的猶如是佛祖冥想,此時餘光瞥見何有起身,便抬頭直直看向了他,見他愣坐在床上,衣衫淩亂,青年又立刻轉開了視線,不敢再去多看一分,隨即撩衣朝著何有跪下,盡管壓製住迷茫低沉的冷靜語調,依舊有些顫抖,他喊道;“草民江蘺,見過大人。”
他在這裏頓了一頓,驀地眼光隻看向何有陰沉深黑的臉,道;“草民現有幾句話,望大人屈尊忍怒聽一聽!”
何有的臉色霎時鐵青。
夕色黃昏時分,何府的內院進了一輛馬車,兩名護衛膽戰心驚的護著一人快速進了何府的主院。
一進了房內,何有就把身邊一臉惶恐不安的十一十二厲聲趕出了房間,命令他們今晚不得靠近這個屋子附近,就算是聽見了裏麵有任何聲響都不得進來一步!
先前十一十二兩人剛趕到了公主宮時,正好看到麵色極為陰沉青黑的何有快步走了出來,更為離奇的是主子一看到他們手中抱著的那一堆禮物時神態憤怒無比,奪過來就開始在地上通通砸碎,從未見過自家主子在外性子如此暴戾狠伐的十一十二嚇得不輕,也不敢多問半句,然後奉了何有的命令去暗自準備了一輛馬車,低調無息的出了皇宮一路回到了何府,還是偷偷摸摸的從內院進來!
這進自家宅子像是做賊一樣的舉動還是第一次,十一十二心中都十分疑惑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但隨後何有就把他們趕開了,還命令他們不得靠近的命令更令他們錯愕萬分,要知道何有可從沒有無故趕他們離開過!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十一兩人都知道這問題肯定是出現在了自家主子在公主宮裏呆的那一段時間裏,隻是他們如何也想不出來這公主宮裏能有什麼事招來主子這般大的火氣和這麼奇怪的舉動!
不過這純屬正常,任是他們想破了腦袋怕是想不到何有竟然險些出事,而且竟沒有當場發難,反倒是一路避人耳目,忍氣吞聲的回了何府!
若是他們知道了這事,絕對會傾盡全力的跑回了皇宮把那昏死過去的花樓拖起來千刀萬剮,以此來洗刷他們主子受屈的恥辱!
趕了十一十二出院門後,何有啪的把房門重重的摔上了,但由於他用力過大,那木門又反彈了回來,拿這木門顯然還不夠他出氣,於是他轉頭把桌上的一應文筆紙墨通通掃下了地,劈裏啪啦的物體墜地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大口大口的喘了幾口粗氣後,何有心中終是平靜了一點,於是他朝著空無一人的屋子大吼道;“給我滾出來!”
話音一落,四名青衣人從房梁上一躍而下,齊刷刷的跪在了何有的麵前,正跪在了何有麵前的男子恭聲喊道;“天一攜天二,天三,天四拜見主…..”
不待他說完,何有甩手就是一耳光極重的打了過去,立時把那自稱天一的男子打的臉部腫了大半,他卻是躲都不躲的生生受了這一耳光,見他被重打一巴掌,其餘三人皆是身子一顫,也不敢為其開口求情,紛紛垂首不語。
從聽到了何有叫他們滾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們皆是知道這一次他們出了禍事,也許主子大怒之下還會處死他們!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主子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的地,隨口說一句就可以輕易定下他們的生死,而他們從無反對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