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秘藥(1 / 3)

庭院的冷風一陣刮過,傴僂腰背的應青山前身彎曲,冷風刮進衣擺打了個轉又溜了出去,她輕輕的打了個寒顫,同時聽見站在她身邊的何有涼涼的笑聲。

“我要是不學一些能製住你的法子,難道還由著你後麵無法無天了!”

慢步走過她身前的何有不屑輕笑,冷目陰狠;“自從山林那一夜被你按在了樹上要與我強行歡好,我就不可能還無所作為,任你將來愈發膽大的胡來亂做。十一他們礙於你的身份奈何不了你,那我親自來就是了。”他頓了一頓,眼中滾出挑釁的意味,“如何,我練了半月多的成果,青山可還覺得滿意?”

他不會武功不假,身邊卻多的是能人異士,想要製住應青山這個武功不低的人確實有難度,但誰說他非要與她麵對麵的硬碰硬呢?

比如暗衛教導給他的點穴,就是一個簡單有效的辦法,就算他不會一點武功也沒有關係,隻要有充足的耐心與記憶,假以時日便可。

恰恰他最不缺的就是捕捉獵物的耐心與過目不忘的記憶。

隻因篤定他不會武,應青山就從不提防他,這就是她最大的自負。

作為一場勝仗贏家的何有大度的抬手拍了拍應青山的臉頰,笑容款款的勸導:“屋裏燥悶,青山你的鬱火堆積太強,在這寬闊涼爽的初秋夜中受受涼風,對你是極好的。”

說完,何有甩袖轉身利落的離開了,留下臉色都扭曲的應青山照舊保持著彎腰弓背的費力姿勢僵立原地。

何有學點穴不長,力道又不足,隻夠點住應青山一個時辰左右,可如果她一直保持著這半彎不直的姿勢站在已然泛著冷意的夜色裏,再受著冷風,等到她能動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的精力去找某人算賬了!

因為那時她已經站的手腳僵硬,筋骨酸軟了,怕是第二日起床都會是手腳抽筋的走不動道!

這筆賬,她遲早要連本帶利的收回來!應青山欲哭無淚的向前伸著手,在旁人看來她的姿勢詭異又可笑,惱的她腦海裏把某人顛來倒去的折騰了數遍。

不過,這也隻是她心裏苦逼的意淫罷了。

何有剛走過庭院的走廊,守在了院外的十一見到他立刻迎上前,低聲告道:“主子,天一回來了,在書房等你。”

先前應青山坐在他身上與他說話的中途,他偶然透過她的肩膀瞅見亭廊下乍然一現的身影,那人或許是因為撞見他倆的姿勢曖昧,在讓他看見後很快就消失了。

背著手踱步的何有腳步不停的越過他,轉向上了通往書房的梯台,頭不回的問他:“看到了,十二呢?”

十一怔了一下,似乎是現在才想起來某個一去不回的同胞兄弟:“屬下不知,許是又偷懶去了,過會兒屬下就去把他抓來好好訓一訓。”

“又?”何有抓住了其中的一個字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仍是頭都不回,明明主子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起伏,十一心底卻覺無端端的發涼,耳邊接著聽到何有說,“近來十二總喜歡往後廚跑,一去便是半日之久,十二何時也是個貪圖口腹之欲的人了?”

十一額頭墜下冷汗,斟酌著話開腔,幹笑道:“主子請莫怒,自打來了這涼州後基本無事來闖,宅子裏一直平安閑適,新雇來的下人們又不懂分寸,無事時便聚集成堆的嘮閑賭牌,十二生性愛玩,就也學的與他們常一起偷懶躲事了。”

何有瞟了他一眼,語氣低沉:“他是愛玩又喜歡偷懶,那你沒管管?”

“十二辦事魯莽,總咋咋呼呼的討主子的嫌,屬下想著他不常在也少讓主子煩心,就沒太阻攔他亂跑。”十一姿態放的極近謙卑,就差跪著謝罪了,說的理由條條占道讓人無話可說,“主子放心,以後屬下一定會讓十二耳提麵令的改正態度。”

聞聲,何有嗤笑一聲,向後隨意的一擺手,沒好氣道:“得了得了,由他去吧。你說歸這麼說,可你這個護弟奴也不會把他怎麼樣,事後還不是一樣的讓他該喝喝,該玩玩,幾時真舍得為難過他。”他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住十一,“不知今後他要是離了你,會不會還能過的這般喜樂了?”

十一平平淡淡的彎腰:“有屬下在,就絕不會有那一日。”說著,他短暫的沉默後,仰首回了何有一個標準的笑臉,“屬下這也是跟著主子學的,上仿下效,差不離的。”

見到屬下這簡直算是大不敬的態度,何有卻無一絲怒容,反而是形狀好看的嘴畔愉悅的上揚起好看又高傲的弧度,陰沉沉笑道:“也是,你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像我又有什麼錯呢。”

背後跟隨的十一笑語應了聲主子海涵,便又低首謙恭的跟著他走。

何有回過頭繼續往前疾走兩步,書房的門就在前方幾丈距離,在他快走進去時,房裏等候的人早早的轉過身向他迎麵跪下。何有長腿剛要跨入門檻,突然向後拂手甩袖,冷聲道:“你守住門,別讓人靠近。”

十一自然無異議的應下,轉身躲開了這屋子十丈外,聽話懂事的站在廊下等候。

腰背挺拔的黑衣紅袖的男子單膝跪在地磚上,恭聲喊道;“天一拜見主子!”

踏入房門的何有站在了他身前,背手淡淡道;“拿到了?”

“幸不辱命。”天一從懷裏掏出個精致的水滴形狀的五彩琉璃瓶子,雙手向上,恭恭敬敬的遞到了何有麵前。

無聲安謐的躺在一雙枯骨幹燥的掌心裏的琉璃瓶子,在屋裏點亮如白晝的火燭下顯得流光溢彩,隱約能看見瓶身裏有一顆小小的藥丸晃動,何有低低的垂了眼瞧著它,一時沒接。

天一的死士修養與教令很好,便一直高舉雙手,動都不動,直到何有沉靜了好一會兒後才緩慢的伸手輕輕的拿走了它,他才恭敬的收回手。

“這是屬下從侍奉南疆神女的使奴手中得來,名喚斷情,專供女子服用,一旦吞下後便會對房中合術之事十分排斥,甚至厭惡不已,終生斷欲。”

兩指間夾著的琉璃瓶子極小,隻有他的拇指大,誰都看不出這小小的瓶子裝的藥丸會有這麼大的功效,乃至堪稱世間奇藥,何有把玩著手裏的小瓶子若有所思。

其實會讓天一費力找來這不入流的東西真不是何有所願,若不是當時被應青山夢裏都在心念與他顛鸞倒鳳的淫事氣的他下車就吐了血,他又怎會氣極成怒的命令天一尋回此藥,好讓醉心於此的應青山對此淫道減免那該死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