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麻煩我什麼啊?”
眾人同時轉頭去看,正見身著白裙繡襦墜地,腳穿並蒂花枝的繡花鞋,頭戴嬌豔欲滴的海棠花的清雅女子款步而來,姿態瀟灑大氣,氣質出塵,她仰著如仙鶴般修長高傲的脖子,即便身邊的公子哥們投來無數的驚豔目光,仍舊是目不斜視的穿行而過,一直嫋嫋婀娜的走到了何有的桌子前。
除卻穩穩坐著喝茶,目不斜望的何有,另外三人都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望著那女子,眼中一片驚豔之色。
“林二公子,你又來了啊?”白衣女子先是笑顏宴宴的向林二少打招呼,“你總是帶許多人來照顧我家酒樓生意,如此看得起我,這次便算是我回禮了吧。”
萬萬沒想到從不喜在外出麵的白老板,竟然會親自上樓來與他打招呼,林二少木呆呆的張了張嘴,無言片刻後想說什麼卻終是什麼都說不出,隻臉紅如潮落的夕陽,紅透了大半天,眼神惶然無措的無處安放。
白衣女子倒是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奇怪,又別過頭與席家兩兄弟禮貌性的打了吃好喝好的招呼後,她忽然一偏身走到了何有身邊,姿態親近的同他坐下,笑顏如花的甜甜喊道;“大哥,怎的來了也不招呼妹子一聲?要不是有個夥計識出了你,在我查賬本的時候特意來告訴我一聲,我都會錯過了大哥你呢!”
三人的眼睛瞪得堪比牛眼,尤其是那林二少,眼中溺出的震驚都快是流成了一條河。
很明顯,從不喜出外迎客的白老板是特意為了何有而來,而且還是她主動親近的,一夕大改眾人以前對她的印象——百花酒樓的白老板人美性直,愛恨分明,脾氣暴躁,對外人總是冷淡如寒霜,從不假言令色,以笑相逢,一如她的名字,白冰。
何有覺得自己再不成聲就要被某人的視線射穿了,扯了嘴角淡淡笑道;“我應該不會久坐,你又忙,想著就不必要麻煩你來一趟了。”
“大哥盡是說胡話,妹子哪裏會忙喲?”白冰掩唇嬌笑,笑容如冬化春水,萬川消融,閃瞎了一眾人眼。
她全然無視了在場的眾人,看著何有的目光都在閃閃發光;“就算是妹子忙,得知大哥來了我也得把所有的事情推開啊!既然大哥好不容易來了一趟,下午別走了吧,妹子廚藝近來尚可,親自下廚做飯給大哥嚐一嚐可好?”
趁著抬手喝茶的空當,何有的視線透過杯沿望向了斜對麵,某人的身形在微微的發著顫抖了,可射來的眼刀是一刀比一刀的厲害尖利,他不禁苦苦一笑,暗道自己也有一日被人當做了活靶子,麵色依舊如常,低聲含笑應道;“好啊,那我靜候妹子的好飯了!”
這下白衣女子便笑的心滿意足了,臉頰嬌豔甜膩,正當她還要再說什麼時,對麵的林二少忍無可忍的把手裏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白臉寒眼的向眾人一拱手,一字一句像從齒縫間硬逼了出來;“林某忽感身子不適,先行告退了,諸位慢來,告辭!”
說完人就甩袖轉身離去,瞧著氣勢洶洶真沒看出來身子哪裏不適,但身形踉蹌,走出的每一步似乎隨時會倒下了!
席秦月是個實誠又善良的性子,還真以為林兄是身體不好了,慌忙向何有與白衣女子拱手道;“叔叔,白老板,晚生看林兄身子不佳,心中擔憂,晚生和家弟便先送他回去,改日晚生再登門拜訪!”
他身後的席輕塵默聲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去吧,路上小心些。”何有理解的點頭,目送了席家兩兄弟緊追著林二少而去。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三樓樓梯口,身邊稍稍靠近的熱源迅速往後一退,何有輕笑執杯的回頭,便見白衣女子坐到了桌子另一邊去,姿勢端莊規矩,麵上切切笑意的回視他,好似他們兩人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過於親近的事情。
“看來,我是享受不到白妹子親手下廚的一頓晚宴了。”何有嘖嘖歎氣,假裝失望。
“瞧大哥說的,這飯我敢做,你也要敢吃才行啊。”白衣女子嬌嗔了他一眼,笑的磊磊瀟灑答他,遂是神色一變,正正經經的擺正了之前無謂瀟灑的姿態,神情鄭重道,“妹子有一事在心裏鬱結許久,想請大哥相助一把,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