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傾舞(2 / 3)

是想後麵的字眼又變得吞吞吐吐了,而何有就耐著性子等他說,單手撐著下巴微笑的望著他;“你想什麼就直說,叔叔能幫你就絕不推脫。”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我說話一向算話,從不食言。”

望著那一雙美麗大氣的桃花眼,裏麵盛放了滿滿的真誠與期待,絕沒有一絲的挪愉與嘲弄,席秦月心裏的心才完完全全的放了下來,他使勁的閉了閉眼,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立身站起,然後朝何有拱手到底,頗是不管不顧的大聲喊道;“晚輩,晚輩想請叔叔與慕小弟後日與我一同前去!”

這下別說是何有愣了一下,就是旁側同坐的應青山也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啊了一聲,這關她什麼事了?

片響後埋頭彎腰的席秦月忽聽前方一聲失笑;“…….我當是多大的事呢,原來隻是要我動動腿而已。”

席秦月渾噩的一抬頭,直麵撞入了何有笑眯成了一輪彎月的如水眼眸,看他輕輕的向自己招了招手,聽他清清淡淡的笑道;“得了,這事我替你小弟都應下了,後日你早些來,我們一同坐車去吧,免得讓人家姑娘等咱們太久。”

“叔叔真的答應了?”席秦月大喜,又大懺,他也知道自己這個請求突兀又奇怪,誰去赴心上人的宴還死皮白臉的拖家帶口去呢?!

“答應了,我說過的話從容不得反悔。”何有笑他,“不過你今後可萬萬不能這樣了,小心人家姑娘會嫌棄你沒有男子漢氣概啊!”

單單兩句話,就足以證明這位高貴大氣的叔叔眼尖心明到了何種程度,他是看出來他實在太過羞心膽小,以至與連了心上人的邀約都不敢單獨赴宴,隻能找了信得過的親朋以此助陣生威,席秦月的臉霎時紅的一塌糊塗,就差一點火苗便能燒著了他整個人。

待到來此一趟好不容易達到目的的席秦月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走後,何有的笑意停在了嘴畔暫未消退,他們兩人身後的屏風轉身出來的一人更加厚他的笑意。

“你們兄弟倆也是真有意思,哥哥來求我跟著他去赴約心上人。”何有左手了有趣味的摸索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戒,似笑非笑的瞥向立在身側的儒雅青年,“而弟弟也來求我答應陪哥哥去赴約,莫不是你們特意商量好了來消遣我二人?”

應青山也是一頭霧水;“是啊,席二哥,何必如此麻煩呢?你直接同席大哥說你陪他去不是更好?”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席輕塵。

就在席秦月來的前半刻鍾,下人來報席輕塵來訪,他鄭重其事的請求何有陪席大一同去赴約三日後的花魁之約,不想他才說完沒多久呢席大就扭扭捏捏的來了,席二知道他來了後嚇得一跳,慌忙進了屏風後麵躲著,還讓他們不要吐露自己來過的意思。

這就像是有心靈感應而一前一後到來的兩兄弟,一個躲著藏著不敢讓對方發現,一個舍近求遠,快讓何有笑的不能自已了。

“顧叔叔與小弟難道還不清楚兄長這個人嗎?”席輕塵苦笑,“他臉皮太薄了,平日在外人麵前多說一句話都要臉紅半日,對著越熟越親近的人則是更難說出心裏話。他一個小小窮子弟愛慕花魁魚非魚長達半年之久,月月送錢寫詩皆是石沉大海,不知因此事受了多少嘲笑惡罵,我作為他的弟弟自然也是勸過他多次的,雖是好心好意,終歸是讓他傷心的……”

聽後的應青山左手捶右手掌心,一副明白過來的樣子;“所以他不願意找你陪他一起去,是為了故意氣你?”

“不,兄長不是那般小肚雞腸的小人,他絕不會因此而故意前事翻賬,而壞了我們兄弟倆二十多年來的至深感情!”沒想到席輕塵斷然反駁,“恰恰相反,正是兄長怕我心裏悔恨難受,又擔心我在他們兩人之間相處不愉,這才沒告訴我而已。”

抓住了關鍵字眼的何有一挑眉;“沒告訴你?他連花魁之約都沒告訴你?”

“沒有,前日花魁魚非魚的婢女來送信時恰好我在家中,就替他收了。”說到這裏話一停,席輕塵遲疑了片刻,接著道,“…….說來慚愧,因為那婢女衣著豔麗,從未見過,我擔心兄長會是受了妖色蠱惑,便…..”

何有笑眯眯的替他接話;“便拆開看了是麼?”

頂著應青山睜大的雙眼,射來的微妙視線涵蓋的道德審判,席輕塵極為尷尬的扭頭咳了兩聲掩飾了過去,才羞色說道;“我並非故意的,也知道這有違聖人教誨君子有禮端方,不看生人之物,不動非…..”

一聽他似乎要滔滔不絕說出悔愧懺悔的萬字懺悔書的舉動,何有心裏就覺堵的難受,忙大力的擺手,無奈道;“得了得了,你也別在我們外人麵前懺悔,你偷看的又不是我們的信件,這話你留著以後挑個機會給他說吧,你就直言你看到信裏寫的是什麼就好。”

“老爺,你這與他有何不同?”應青山嫌棄的瞥他一眼。

何有擠出個猙獰的冷笑;“恩?有膽子你再說一遍?”

應青山立馬回頭瞪向了席輕塵,不慌不忙的追問道;“席二哥快說啊,我和老爺還等著聽八卦呢!”

“…….”

一口淤血哽在喉嚨管的席秦月神情幽怨的看她,暗意很明顯——小弟,你的臉呢,你的尊嚴和文人根骨呢?

反向受到某人的視線譴責,應青山一口白牙露出來,貝齒在門外投進的陽光下閃閃發光,回了個眼神過去——被狗吃了。

“你們倆看來看去的看夠了沒有?”一道涼涼陰軟的音調子鋒利的一刀砍入兩道互長盤繞的荊棘叢裏,遍地生涼。

聞聲,暗中眼神較量的兩人這才各自收回目光,隨即應青山臉帶討好笑容的看向了一臉鐵青的何有,伸出手剛要摸住他垂放在扶把上的手,卻是撲了個空,她瞅見何有垮下的嘴角蔓延開的冷意很是委屈,何有卻是看都懶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