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折難了古來今往的男男女女們幾千年的喜歡二字,在何有的口中好似簡單的不能再簡單,說能換就能換,說能利用就能利用。
“人心軟弱,平日再聰明機敏的人對著心上人都會變得脆弱易折,百般退讓,既然如此,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不是最好善用的麼?”何有挑指笑道,“林花間與魚非魚相處不多,她對他的愛意隻是一時迷戀,想要她另意他歡很簡單,找個更好的人代替他不就好了嘛!”
發誓自己不是真的想貶低席秦月,隻是好奇作祟的應青山呐呐道;“但席大哥他…..額,哪一點比得上富家少爺的才子林花間?”
從席家兩兄弟的描述裏,林花間要錢有錢,要才有才,容貌風情一一獨具一格,席秦月這個每日靠著賣字畫勉強養活自家兩兄弟的窮小子與他相比,那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他哪一點都比不上林花間,拿他跟他比優點純粹是自尋死路!”何有不屑的嗤笑,然後垂眼看她,語調奇異的上揚,“他唯有一點是林花間比不上的,隻這一點別說是林花間甘拜下風,就是大多數人都望洋興歎,自歎不如。”
應青山不傻,瞬間想到了他的意思;“他喜歡魚姑娘?”
“錯,喜歡二字不值錢,誰人的真心不是真心呢?魚非魚才貌冠絕,善解人意,是多少人心裏的解語花,當然不止他一人當寶貝疙瘩似得喜歡,就是那好色霸道的城主將軍薑湯不也是為了魚非魚而費盡了心思,結果三個月下來還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對於薑湯此人,何有委實沒有什麼好感。
坐了一陣晃蕩馬車腰背有些僵硬,何有便往後傾斜,後背抵住了軟軟的靠枕,與他對麵而坐的應青山就伸手去拽他衣擺上散落的長發,繞著指尖隨意把玩了幾下後,竟是心血來潮的捉了一小把放進嘴裏細細咀嚼起來,好像她咀嚼的不是味道乏善可陳的頭發,而是滋味甜蜜的糖果。
見她像個初識世間的孩童逮到好奇的東西就往嘴裏送的舉動,何有無語默聲半響,無奈的歎了口氣;“…….別嚼了,像個小孩子一樣。你也不嫌髒,快吐出來。”
應青山撐著兩頰鼓囊的幽幽看他,還使勁嚅動了嘴巴兩下,以示自己不嫌髒!
“……傻子一個。”
深覺應青山越是與自己待的久了舉動越是返璞歸真,奔著傻子的道路就一去不回,何有實在是哭笑不得,也懶得與她多糾纏這無用的事,接著前麵的話說道;“能讓眼高於頂的魚非魚移心給他的,是席秦月不求回報的一腔癡情。”
這下不需何有勸導了,應青山一聽立馬吐出了嘴裏的頭發,一麵隨手拿起袖子細致的擦拭著那一搓濕噠噠的頭發,一麵不解的追問道;“什麼意思?老爺是指席大哥一直堅持不懈的給魚姑娘送情詩的事嗎?”
“不止,還有後麵我送他與魚非魚相見,他們兩人卻是幹坐了一夜什麼都沒有做,這就給魚非魚奠定了極大的好感,明白他是真心的喜歡自己,尊敬自己。”
何有略是嫌棄的看她擦頭發的舉動;“有了好感後麵的事就容易了,我吩咐你隔三差五的帶著他去與魚非魚見麵,一來二往的魚非魚肯定會對他大改態度,對他慢慢敞開心扉。”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個人的心裏是住不下兩個人的,一個人來了,勢必另一個人就要走,隻是遲早的問題。”
這下應青山是真的懂了,直愣愣的笑道;“後來魚姑娘就真的喜歡上了席大哥,所以她剛才拒絕不了席大哥的請求,才想把那張帖子送給老爺你!”
“薑湯舉辦的是私宴,他給的就不單單隻是張帖子,而是給了個信任的缺口,要是有人拿著這張帖子做了什麼壞事,那追根溯源就會查到她的身上去,她定不肯輕易給人了。”何有耐心說道,“她會舍得給我,一是不好拒絕,二也是為了答謝我。”
應青山撇嘴;“是啊,老爺你千辛萬苦的才讓她喜歡上了席大哥,她可不得答謝你嘛!”
何有隻笑不語,恰逢兩人察覺到走動的馬車在慢慢停了,車廂外傳來圖南低聲稟報。
“主子,快到了,十一和十二大人就在前麵門前等著。”
一場解釋說下來漫長又費口舌,疲憊的神經可算得到了休息的何有輕應了一聲,隨即支身攬衣整理一下坐久了有些散亂的衣服便欲往車門靠近。
他剛一起身,坐著不動的應青山忽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袍角。
回頭一看,應青山仰頭定定注視他;“老爺,那之後你頂替了魚姑娘的帖子去城主府是要做什麼?”
何有何等聰明,馬上看出她的本意不是詢問自己要做什麼,而是問自己做的那事會不會給魚非魚帶來禍事,她一路見證席秦月與魚非魚的感情加深,直到現在終成一對眷屬,定然是不忍看兩人到時勞燕分飛,生死不明。
“你瞎操心什麼?我做的事害不到他們兩人,你的席大哥更不會受到情傷。”何有涼涼的甩她一眼,“若你不放心,十日後大可隨我一同進入城主府,看我是不是要把城主府掀了個頂朝天!”
被點破的應青山心虛的嘿嘿一笑,忙鬆開了他的衣擺讓他走。
正逢外麵的圖南打開了車門伸手扶他,何有不願多看她,扯回衣擺冷哼一聲下了車,應青山緊跟著下了。
鳳苑門口,十一十二正站在了門口迎候主子回府,小丫頭青桃也在一邊翹首以待等待她家的小姐回家。
一見到從馬車裏走出的兩人,三人同時一喜,眉眼歡喜的迎了上去。
“主子(少爺)回來了!”
瞧著那小丫頭提了裙擺飛快奔上前來,親親蜜蜜挽著何有手臂的應青山扭頭瞟了身邊人一眼,看他泛著冷色的臉欲抽出自己的胳膊,動了兩下發現自己抽不出來後隻好妥協的由她拖著往門裏走,又心不對口的喊她走的慢些別摔著了。
正興衝衝的拖著何有往裏走了幾步,應青山忽偏頭叫道;“老爺,我餓了。”
何有沒好氣的橫她;“誰讓你之前在船上的時候吃的那麼少,這會兒回府餓了活該你的!”
狠話說的利落,轉頭他卻吩咐十一讓廚娘快做些適合晚食的清淡小菜。
見狀,應青山得意洋洋的笑了,這人果然是個口硬心軟的脾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