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佯作無事(3 / 3)

“交吧,有什麼大不了,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應青山在他麵前放肆慣了,也知他是故意拿此打趣自己,便滿不在乎的一甩頭,話不正經的懟了回去。

聞言,何有神色一僵,某個令人生厭的片段一閃而過,他默了一默後別眼道;“……下次再敢提起這句話,你就抄《三千女德》五遍。”

應青山一臉懵逼。

為什麼直接從《女德》升到了《三千女德》,而且還加到了五遍,這是要她抄到死嗎!?應青山感覺自己很無辜,她就說了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而已,比這還浪蕩無禮的話她也說過,何有也沒這麼生氣在意過啊!

這句怎麼就惹到他了?!死活想不通的應青山隻好把這事歸根到何有龜毛又喜怒無常的性子。

碎碎腹誹了他兩句,應青山便揭過此事不提,看他繼續專心專意的對付那張宣紙,心裏不滿加深,壓聲不甘的問他;“老爺,這破紙上的東西有這麼重要?明日看不行嗎?”

她這個大活人坐這裏多久了,有得到他正眼看過幾次?隻要他與自己說說話,要知道什麼自己說起來不比他看的輕鬆嘛?

他隻需要看著自己就好了呀!

“今日事今日畢,明日有明日要辦之事,久拖無益,隻會餘生事端,這話我教過你的。”何有並不理會她的小脾氣,眼睛一目十行的看過,很快就看到了最後兩張紙。

短短兩句話說的應青山啞口無言,更覺憋屈,她烏黑有神的丹鳳眼直勾勾的凝望何有的側臉半響,見他低眼頷首的麵孔正與手中拿的宣紙相對,眼眸映射四麵投來的燭光,眼底似有深湧星光,看的她心底忽起趣念,又與何有離得極近,索性便斜身頃前半擁住了何有腰間穩住身形,然後矮頭偏身湊近何有迎了上去。

兩人中間隻隔著一張薄薄宣紙。

何有一愣之後,便眉眼彎彎的笑了,視線沿著白紙邊緣相覷咫尺距離的人麵桃花,輕輕閉住的星眸白皮,纖長可數的睫毛,濃黑秀氣的一字眉黛,當真是絕好的一張臉蛋,可英氣可柔美,可灑脫可溫婉,百變奇味各有好處,互補其差,正是淡妝濃抹總相宜。

隔著輕薄如蜓翼的宣紙親吻,這滋味說不上好,但也說不上差,兩人之間隔了一層薄薄障礙物,進不去深處隻能淺嚐即止,反覺新鮮無比,令人心動。

正當兩人親的難舍難分的時候,何有忽然退開唇,甩了甩手上被他們二人親出褶皺的宣紙,略為愁苦的笑了一笑;“壞了,這墨被我吃進去了。”

才寫出來不久的宣紙字跡未是完全滲透,受了熱氣水液的墨字便暈染開,有字跡的那麵對著何有,他自然是吃的一嘴墨汁。

墨汁的味道不好,又澀又苦,還有幾分腥。

頭次吃到墨的滋味委實難說,更沒想到會是通過這種方式,何有簡直哭笑不得。

沒親得滿意的應青山紅唇一咬,眯眼笑的豔麗逼人;“無妨,我幫老爺弄幹淨。”

吻到中途,應青山忽然張眼看他,明眸善睞的一雙好眼熠熠生光,像極了夜色星河中最亮的那顆星辰。何有不過看的片刻晃神的功夫,腰間旦覺一緊,同時嘴前糾纏的暖意不舍退出,下一刻他就被應青山雙手使力抱起走了幾步,直接放落離兩人身前不遠的桌案邊沿坐下。

應青山抱起他落桌的整個過程發生的太快太急,一氣嗬成,何有被她突兀一抱,手中鬆鬆拿著的數張宣紙沒拿得穩就悉數撒了一地。

這會兒自是無人關心那幾張不足輕重的紙。

兩腳高高懸空離地,坐在了桌案上的何有雙手撐桌,又氣又想笑,他橫了麵前人一眼,低聲斥道,“…..你真是胡來,這可是我寫字批閱折子的桌案。”

“有什麼關係,又不會弄亂了!”站在地上的應青山比他矮了一些,於是仰頭大無畏的笑眯眯看他,還強自辯解她的理由,“剛才彎身扭頭與老爺親的別扭,我脖子都發酸了!這會兒不就方便許多嘛!”

聽完這話的何有啼笑皆非,心想這所謂的坐著與他親吻的姿勢不便的理由真夠爛的。

看出了何有沉默的退讓,應青山高興非常,便激動抱住他的腰身索要親吻,隻是剛要親卻發現這桌案過於高了,她即使墊了腳也和坐著的何有差了一小段距離!

橫豎折騰了許久依舊是親不到人,應青山頭次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苦臉巴巴的望向他,懇求道;“老爺,你低一下頭,太高了我親不到!”

“親不到就自己想辦法啊,不是你要在這裏親的麼?”何有不為所動的坐著俯看她,應青山的折騰他一直看在眼裏,明明隻需低個頭就能解決的小事,他卻故意不低頭也不吭聲,懷揣惡意的看著應青山瞎忙活一場。

意識到何有就是故意不讓她如意,應青山氣的雙腳直剁地,又苦於不能拿他怎麼辦,隻得私底下暗罵了幾句泄憤。

罵歸罵,可人還是要親的。

“老爺,你別躲開我啊,不然後麵我要跟你算賬的!”凶巴巴的威脅了何有一句,應青山便站到何有麵前,雙手撐在何有身側,努力踮起腳尖加長高度極力的湊近何有的臉龐。

她做的那麼努力,雙腳差不多都懸空了,隻剩小小腳尖堪堪挨著地麵,卻還是與何有離了不過半指的差距,偏偏何有的腦袋如同是釘死在了脖子上直直矗立,一分一毫不肯低下,一味興趣盎然的垂眼俯視她,嘴角噙笑,高高在上的如同神明冷眼俯瞰世間眾苦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