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中毒(2 / 3)

聽完他們說話,床榻邊的青桃眼眶紅了大半,她先看了看床上的人,又泫然欲泣的看向僵住不動的應青山;“公子,怎麼辦啊?青桃不想看老爺一直睡下去!”

“不會的,不會。”應青山臉色僵硬的回看她,伸出手把這快哭了的小丫頭輕輕擁入懷裏慢慢拍著背,咬牙發誓一般的哄道,“我不會讓他一直睡下去的,絕對不會!”

她盡量壓下心中慌亂,囑咐十一等人不要自亂陣腳,平日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盡量裝作無事發生,而府內戒備要加強加嚴,切不能讓那下毒的人有可趁之機,同時多注意府外的狀況,萬一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找到罪魁禍首,再順藤摸瓜就可找到解毒的方法。

查毒查事也要私下進行,做好兩手準備多點勝算。

此刻何有這個主權者出了事,她就該頂風而上,也該她維護何有一次了。

半夜剛過,應青山愁眉鎖眼的守了何有整整一個晚上,身體實在困乏,眼皮上下打架卻強撐著不肯丟手,看不下去的青桃便苦口相勸的勸著她回偏院休息,回去路上十一送她回院。

“十一,有沒有查出來老爺是為什麼中毒?”安排好諸事心裏稍定,應青山立刻想起最根本的問題。

她萬分想不通這點,何有心思縝密,又萬事小心,府內的吃食住行皆有各人監管控製,明裏暗裏也有暗衛死士相隨,按理說沒誰有機會給他下毒,還中的是這種怪毒!

前方掌燈領路的十一沒回頭,隻聽見他幽幽的歎氣聲;“沒有,大夫說主子中毒該有五六日了,但這五六日主子都在府裏從未出門,吃食接觸一塊屬下幾人也隨時小心看管著,主子接觸的都是內院的自己人,誰敢給主子下毒!?”他停了會兒,又道,“今日屬下前思後想,又查證許久,想來唯一有機會的就是主子最近出門的那一次。可那時屬下不在,不知那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問了暗衛他們也說沒什麼古怪,現在主子不醒,屬下沒法細細了解就查不出頭緒了!”

如今這麼細細一想,當時何有的狀況就有點不對勁,隻是無論是他們還是主兒都沒有自覺,隻認為是太過疲累所致,所以就錯過了發現中毒的最佳時間。

應青山聽後,立時想起是她撞上了在酒樓有幾個地痞流氓為難何有的那日,那時她去的晚,三下五除二的把幾個痞子解決完就抱著何有回府休息了。

因為何有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事後她就沒多問,前頭後尾她便所知不多,再說那日場麵混亂,人口雜多,也不可能真的一個個找來詢問!

大半都是平凡老百姓,即便有人不知何時何法的給何有下了毒,或許隻是被人誤加利用不自知,這要查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越想應青山越是大為頭痛,氣的腳踩剁地,憤憤罵道;“老爺剛來這破地不久,又沒得罪過誰,是哪個王八蛋閑的沒事幹費力給他下這毒?!”

走在前麵的十一垂頭沒答,心裏暗想主子到這裏得罪的人也有,隻是瞞著不讓你知道而已。

隻是主子得罪的人裏麵,究竟誰會給他下這種不要人命,隻是令人昏睡的怪毒呢?而且下這毒是為什麼,對那個人又有什麼作用或者好處呢?

之後想了許久,十一仍是沒想通這事的前頭後尾,但沒讓他想通的事情有很多,而現在他最頭痛的卻非此事。

那事說來慚愧,要人當麵說謊作假,他做著實在心慌的很。

其實他對所有人都掩藏了一個秘密。

轉機的出現是第三日,暗衛們四處分散各自查訪一番後,有一個回稟說他打探出荊州城有一神醫,專治各種奇毒怪病,行醫三十多年少有治不好的病症,但凡是送到他藥廬的病人,即使垂死一生都能被他生生從閻王手裏搶回來,因此得名‘氣閻王’。

眾人聞之大震,心生希望,再從府裏的大夫們真正確認這人的名氣不假,確有真功夫後,應青山二話不說的吩咐十一等人準備好細軟馬車,衣物器具等隨身物品便駕車快馬加鞭的趕往荊州。

幸好荊州涼州兩城隔得不遠,披星戴月的趕了一夜馬車就到了比之涼州繁鬧富華不少的荊州,應青山一夥人也趕不上休息片刻,打聽好那神醫的住所就急忙駕車再趕,終於幾近響午的時候好不辛苦的抵達了荊州郊外不遠的‘飛雪廬’。

那神醫是個近百入土的老頭子,發鬢由白入黃,脊背微彎,一根簡單的木簪子,一件樸華的白袍硬是被他穿出仙風道骨的感覺,神姿翼翼,眼皮鬆鬆搭垂的雙眼卻是亮如晨星,盯著人看的時候竟教人不敢直視,不見絲毫年邁渾濁的跡象。

或許是有真本事的人都有孤高看人,高傲不低頭的臭毛病,那年半入百的神醫也不是個好相處的主兒,看病治人純粹看天氣與心情,若是今日心情不好,天氣不晴,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肯低頭看一看將死的病客,任人嗚呼哀哉,痛的滿地打滾,他連一眼都不肯多看;若是今日心情不錯,天氣明媚,就算是個身無分毫的乞丐得了個風寒小傷也願意蹲身細細把脈,再給出幾貼上好傷藥。

要不說應青山一夥人的運道實在太差,她們到來時正巧趕上神醫老人半月前種的一盆茶花早間時候摔了地,花根都斷了,且老天也不作美,整日陰雲層層,寒風陣陣,一個猛烈的穿堂風打過來刮得人連滾帶爬的往外撲!

所以應青山等人站在藥廬門口苦口哀求了那老人整整一個時辰,說的嘴苦舌幹對方都置之不理,半字不答,聽到後麵實在不耐煩了就氣衝衝的從內屋跑出來,揚眉指手的大罵道;“都說了今日老頭子我心情不好,外人一概不看,不治,不依,快滾!”

自打跟了何有後幾時受過誰對她這等的嫌棄大罵,怕是開口半句不過就被何有叫人拖下去一頓好鞭子伺候,便是何有都從未舍得這般對她嚴詞令色,大聲喝罵,應青山是有苦難言,隻得苦兮兮的笑了,拱手謙謙有禮的懇求道;“老人家,晚生的叔父中毒厲害,真的不能多拖半日,請你大發慈悲的瞧一瞧,治一治,你要什麼晚輩都盡力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