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何有哭笑不得,知道這事是沒法細說了,便按下不表,轉而問道;“聽你們的意思,這裏經常有外人來麼?”
“來的不多,也算不上少。”防心不重的阿薩達撐著下巴回想,滾圓的眼珠子眨巴眨巴,“每隔三兩個月便會有外鄉人經過討碗水喝,借宿幾日的狀況。”
“都是楚人?”
“差不多吧。”星瑞接口,“不是楚人,我們基本都不準他們進屋的,這裏又是楚國邊界,來往的多是楚人。”
何有再問;“中原人差不多長得都一樣,你們怎麼分得清是楚人是外國人?”
好似何有是問了個多麼不值一提的小問題,少年星瑞一撇嘴,叉腰理直氣壯道;“楚人很好認啊,長得比較漂亮,穿著華貴的,看著就容易搶劫的就應該是楚人了!”
聽著這個回答,何有不禁汗顏,這到底是誇呢還是損呢?
這時十一接到何有丟來的示意眼神,便佯裝隨口笑問道;“既然這裏隔三差五就有楚人來,那你們都記得住他們樣子嗎?”
“怎麼記不住啊!”十一故意說的有些挑釁意思,果然驕傲的少年星瑞便不服輸的仰頭,得意嚷道,“最近來往的人我都記得住,差不多連半年前來過的外鄉人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呢!”
“哦?這麼厲害?”見他上套,何有眯眼笑了,“那半年前來的人長什麼樣啊?”
“我記得那個時候隻有一個外鄉人到這裏。”星瑞努力回想,“是個女的,長得很秀氣,不過個子挺高的,說話輕聲細語的,看起來膽子特別小。聽說她的家鄉生了天災,就逃了出來,沒親沒故的,大家夥見她可憐沒家回,便讓她留在了這裏一起過活。”
這差不多對的上號了,十一便回頭看向自家主子,而何有卻不看他,隻微微垂眼,甚是真誠的扼腕歎息,連連直歎可憐,到好像他是個多麼心腸柔軟,悲天憫人的人。
“那她如今住在哪裏?”
“就在山頭的另一邊。”絲毫不曾懷疑的星瑞有問必答,“她有點害羞膽小,不敢和大家熱熱鬧鬧的住在一起,所以等到大家把她的屋子蓋起來後,她就一個人搬到了山頭那邊去了,自種自活,隻有缺了必需品時才會用自己種出來的東西跟大家換。”
聽完,何有頗是喟歎的搖了搖頭,好似十分讚歎這可憐女子的堅強韌勁,隨後便低頭拿起了桌前的一杯清茶,張口輕輕一吹吹開了水麵上漂浮的茶葉,露出了透徹的清水盈盈。
碧波漣漪的水麵上,照映出一雙似笑非笑,似冷非冷的桃花眼。
午食飯過,問清入城路線的何有一行人就道謝離開了這家人,臨走時那兩人還頗是不舍,那少女拽著應青山的衣袖笑語晏晏的說了好些話,少年就在氣鼓鼓的瞪著她們兩人好久,忽然轉頭向何有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何有聽得忍俊不禁,笑彎了眉頭連連點頭。
雖然應青山一句話都沒有聽懂,但眼睛不瞎,自是看得出來那名叫星瑞的少年貌似是吃醋了,因此何有幾人稍微走遠了一些後便轉頭往另外的方向走,這時憋了很久的應青山立刻迫不及待的詢問他們那時到底說了些什麼。
“他說,很歡迎我以後來,但千萬別帶著你來了。再過不久他們就要成婚,他怕你再來,後麵阿薩達會變心,跟著你跑了。”何有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眼角都是止不住漫出的笑意。
沒想到會被這樣嫌棄的應青山欲哭無淚;“不公平!我聽十一說他們最開始誇得是你長得好看,為何你就可以再來!”長得好看也是錯嘛!
“因為我年紀大了啊。”何有挪愉的斜她一眼,“誇真注重年歲合宜,注重輩分,差了八歲以上便是隔了一個輩分。按照我的歲數來算,我和他們都隔了三輩多了,他們叫我爺爺都可以了。”
隻是在他們看來,何有最多也就是個父親的歲數而已。
話落,應青山憤憤的哼了一聲,不屑道;“差個幾歲有什麼大不了的,隻要我喜歡,別說幾歲了,十幾歲,幾十歲我都樂意的很呢!”
看她這不知是說給誰聽的好聽話,何有隻做聽不見的付之一笑,徑直無視了應青山偷甩來的視線,扭頭向身後默默牽馬跟隨的兩個侍衛招了招手。
十一立刻走前兩步,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你先前行,我們後麵跟上,你順便查看周圍,若是有見到外人便盡量躲著點,別讓人看見了。”何有靠近他,“記住,找到了天三,先把信物拿給她看,不然她不會信你跟你走,我們在山腳下等你。”
今日風奇大,天冷地遠,又是逆風,不好騎馬快跑的情況下隻能一步步腳踏實地,但四個人走路的速度太慢,何有便打算讓十一先去與天三彙合,到時山腳下會麵也來的方麵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