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便死了,區區一個死士算什麼,隻要你沒事就好。”這事在義父聽來簡直不值一提,毫不在意的擺手道,“等過個一段時日,你挑個人來,義父重新調教再給你補上。”
看義父滿不在意的神色,本還想說什麼的何有怔了一怔便輕輕的恩了一聲,沒在此事上多做討論,畢竟在義父看來,天三就是負責保護他的一個工具,工具而已,壞了便壞了,大不了重新換個就是,與他所看的不同,天三留在他身邊多年,早已有了感情,豈止是簡單的一個工具這般簡單。
反正,天三的仇,他遲早會報。
“義父,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啊,可你怎的躲到了這裏來了?”說起這個事,何有很是不快,“你不知我為了找你,費了多大的力氣,要不是刑部內院副官的下屬前年恰好從荊州回來帶了一點消息,我聽著有幾分像是他的外貌,叫人細細查探了一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帶著他來了這裏隱居避世!”
“這裏的風景好人又少,人少是非就少,他喜歡這樣的,我便來這裏了。”義父目光柔柔的看他,“再說了,當時我也想帶著你走,是你自己死活不肯,非要幫襯那個軟弱皇帝坐好皇位,如今你還反過來埋怨我什麼?”
“那時…..我還有事必須要做,不能就這麼跟著義父你們走。”被反將一棋的何有變得吞吞吐吐,眼光閃爍,“況且我那時已經答應了皇上與他共進退,怎能出爾反爾。”
義父嗤笑一聲,倒是不把他這君子行為太放心上,隻問他:“那現在他的皇位坐穩了,你的那件事做完了沒有,是不是可以跟我走了?”
“……不能,那件事才做了一半,還沒完。”何有偏眼,有意無意的躲開了從某處射來的灼烈視線,“況且,我現在也走不了。”
“早跟你說過這個位置不好坐,早點抽身方是最好,你個死腦筋就是不肯聽!”何嚐不明白何有現在的位置是騎虎難下,義父冷哼一聲,甩袖往旁走去,仰頭看了看天色後又扭頭看向沉默不語的何有,問道,“那你現在還要作甚?王爺那邊你當如何?”
“不需要做什麼了,證據兵符我都拿到手,誇真和軍營那麵我也叫人去警告了,明王已經沒有可以還擊的能力。”何有道,“現在隻要我們出了荊州地界的範圍,回到京城稟告皇上情況,到時候軍隊直下,荊州要麼投降要麼自擁為地。”
投降自是不用多說,可要是明王還不自量力的自擁為王,意圖與士兵數十萬的楚國抗衡,那無異於自找死路,再說他沒了兵符,軍營與誇真那麵都知道他要謀反,怕是再難全部被他調用了。
無論明王這幾年為了謀反做了多少拉攏人心的好事,建立了多好的高尚品格,這一夕之間怕是都毀之一旦了。
“那看來,這後麵無需我再出手相助了?”雖說之前何有還因跳樓一事被他罵的雙腳起火,但見何有事事都安排妥當,他心中還是十分驕傲的,自己培養了多年的兒子終究沒有讓他失望。
何有含笑點頭:“其實本來就無需義父出手的,要不是因為青山被抓了,我身邊無人可用才急需喚了義父來援手,本來我是打算這邊的大事一了,我就親自來拜訪義父你們兩人的。”
“你啊,我知道你孝順懂事,辦事也令我放心!”義父感慨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下次別再這般胡來了,你義父我也老了,就唯有你一個兒子,總讓我擔驚受怕的,你真是該打!”
“知道了,義父,孩兒一定謹記。”何有認肯的點頭。
“好了,你我也救了,咱們見也見了,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免得他醒來找不到我又要急哭了。”義父似是極為不舍的摸了摸他的臉,一麵摸一麵輕聲的笑,說起那人的語氣都滿是寵溺與歡喜,“你知道的,他現在是完全離不得我了。”
“他以前,也從來離不得你啊。”何有笑了笑,深以為然的點頭,隨即義父扭頭掃了那一直乖乖站在旁側的應青山數眼,忽是湊近何有耳邊低語了兩句,何有聽完足足愣了片刻,隨即搖了搖頭,那義父見狀似乎極為無奈,幽幽歎了口氣罵了他句真是個傻子,便不再多說其他。
兩人這會兒就多說了幾句貼心話,由於天色已是漸黑,義父便表示自己必須要走了,何有仔仔細細的看了義父麵容好一會兒才是放身讓他離開,這再一分開就不知何時再見了。
目送那抹颯颯黑衣迅速消失在枯枝樹間,直至徹底消失不見,何有還是站在了原地定定不動,直到身後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才勉強回了神。
回過頭一看,是一張溫柔笑臉的應青山,柔聲喚他:“千歲,義父他老人家已經走了,你莫要再看了。”她見何有臉色失望之意實在明顯,又補充道,“無事的,千歲,今後咱們還會有與義父見麵的機會。”
何有笑著嗯了一聲,真是就不再多有傷悲之意,他想起前時義父欲要為難她的事,便愧色向她道歉:“青山,義父他脾氣不好,你莫要見怪,他不是真心要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