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跟在後麵,把一個大包也塞了進去,那是穩婆助產的東西。
聽說穩婆來了,在廚房被使喚的團團轉的滄千澈才稍微安心。
滄千澈又折了一根柴火扔進爐子裏,轉而才回過神來,大叫一聲:“漠,出來燒火。”
漠這才現身,臉色又青又白的,很是難看。不過這不是他嫌棄這活,而是他被女人生孩子的陣仗給嚇的。
漠實在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生個孩子居然把整個莊子都給震動了。堂堂的攝政王慌的跟沒頭蒼蠅一樣。
據說是影衛閣武功第一、心智第一的影衛十七,雖然現在看起來還算正常,可仔細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丟了魂一樣,估計也是給嚇得。
領了個燒火的活,漠蹲在了灶下,一個勁兒的添火。
滄千澈這才得了機會,又跑回柳雅的屋外,想要看看究竟進行到哪一步了,還有什麼要幫忙的。
可是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柳雅慘呼哀叫,那聲音都不像是柳雅平時的嗓音了。又尖又啞,還氣喘籲籲。
一直蹲在門口不遠處的卿墨早就臉色蒼白,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這種盛況連天機冊上可是都沒有記錄的。
滄千澈深一腳、淺一腳的往門口挪,頭重腳輕都沒魂兒了。好不容易挨近了,問卿墨道:“那穩婆怎麼說?”
聽見滄千澈問話,卿墨抖了一下,然後揉了揉太陽穴,一臉苦澀的道:“穩婆說這是頭一胎,還早呢。要生下來,最快起碼得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滄千澈看看還掛在西邊的太陽,狠狠的抽了一口氣,一臉擔憂的道:“這麼疼,雅兒能睡著嗎?”
能睡著嗎?卿墨的腦門都黑了,他狠狠的瞪了滄千澈一眼,道:“我師父得多大的心呢?生孩子生了一半,看天黑了就睡覺,明兒接著生?”
“不是這樣嗎?”滄千澈懵逼的問著。
其實他不僅對生孩子沒有什麼印象,就連柳雅這哀嚎的聲線他都覺得陌生。
心是疼的,也是亂的。滄千澈恨自己之前沒有多了解一些,結果現在什麼忙都幫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柳雅在裏麵忍受痛苦。
這次千裏迢迢的趕過來,就是計算著時日,覺得柳雅生產的日子要到了。
舅舅也催他快點過來看看,一定要在柳雅生產的時候守在她們母子身邊。
晝夜兼程的趕路,總算是給他趕上了。可滄千澈真心沒想到會麵對這樣的局麵,他恨不得……替她生。
夜色爬上屋簷,月光照在牆頭。屋裏的痛呼聲小了,變成了柳雅有氣無力的喘息。
滄千澈的心也懸了起來,一雙大手在身側緊緊握著,握到骨節泛白,關節都發出響聲,仍然不肯鬆手。
“快,快,熱水。”錦梅從門縫裏喊著。
滄千澈一下子跳起來,跑去廚房親自打水了。
可是等他端著一盆熱水跑回來,就見錦梅正端著一盆血水出來。
那刺目的猩紅,一瞬間就灼傷了滄千澈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