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下學期的時光一轉眼便溜走了。北城的春天很短暫,炎炎夏日迫不及待地來到。太陽掛在高高的天空上,炙熱的陽光曬得行走往來的人們步履匆匆。
競賽班下學期的競爭愈發激烈,在期末最後一輪篩選過後,陳毅主動決定退出競賽班,全力準備高考。
九月份的奧賽初賽迫在眉睫,北城一中所有選入奧賽精英小班的學生都要留在學校進行大半個月的賽前衝刺,靳岑和嚴亦疏一個進了物理一個進了化學,因為要上晚自習,所以兩人臨時住進了學校的宿舍。
無論是靳岑還是嚴亦疏,這都是頭一回體驗住宿生活。走讀慣了的兩人在學校裏住著七人間,難免有些束手束腳不適應。能留下來衝刺集訓的都是學霸中的學霸,總共整個年級也就不到五十個同學,再加上高三補課的其他學生,宿舍樓大概隻有兩層樓有人住,比平常冷清許多。
早上六點剛過,北城的天才蒙蒙亮,宿舍裏的一大半人就已經起床了。嚴亦疏和靳岑睡上下鋪,宿舍裏隻有那一塊地方毫無動靜,大家洗漱完去早自習,兩個人的鬧鍾才開始響。
嚴亦疏被刺耳的鬧鈴吵醒,他從夢境中迷迷糊糊地醒過神來,睜開眼睛,看見上鋪的床板,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學校裏。
習慣了早上賴床的他煩躁地蹬了蹬被子,宿舍裏的電風扇吱呀轉動著,上了年紀的電器聲響很大,他聽著規律的噪音,腦海中再無睡意。
空調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掉的。這個宿舍裏有幾個學生都拿的助學補助,拚著命靠學習改變命運的苦孩子,習慣了節省電費,嚴亦疏和靳岑自然是不會多說什麼,每天都要熱醒。
嚴亦疏撐著床板坐了起來,他穿著黑色背心,背後已經被汗水濡濕了一大塊,他撩了撩自己濕噠噠的劉海,身上燥熱得很,胸口有一口濁氣盤旋不散。
他穿著校服短褲和背心,放空了幾秒,起床洗澡。
穿上拖鞋下床,他直起身,宿舍裏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他的上鋪那裏還垂了一截小麥色的手臂下來,蚊帳的掩映下可以隱約看見靳岑的身影。
他沒有去叫靳岑,自己拿了毛巾進廁所洗澡。
因為已經放了假,早上這個點並不供應熱水,嚴亦疏站在花灑下,直接讓冷水澆頭而下,刺激的溫度讓他打了一個激靈,他擠了點洗發水,準備洗頭。
還沒搓兩下,衛生間的門就被打開了。
嚴亦疏半眯著眼睛,視線模糊中看見靳岑走了進來。
男生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寬鬆的校服運動褲。鬆緊帶卡在男生的**,露出了靳岑腹部緊實有力的六塊腹肌,上麵滾落著不明顯的汗珠,靳岑顯然還沉浸在起床氣裏,氣場陰鬱暴躁,他抬起手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盯著嚴亦疏看了許久。
正在洗澡的嚴亦疏赤裸著身體,屬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的軀體有一種青澀的迷人,水流打在男生白皙的皮膚上,在那對誘人的鎖骨處積成淺淺的一窩,然後汩汩留下。
嚴亦疏被冷水刺激得已經醒了大半,他舉著雙手在搓自己頭上的泡沫,腰突然被人摟住。
靳岑的氣味飄到他的鼻尖,和檸檬味洗發露的香氣一起,衝刷著他早起的陰鬱心情。
男生的肌膚貼在他的背上,熾熱的溫度順著緊貼的肌膚傳遞到他的心口,一瞬間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嚴亦疏忍不住戰栗了一下,隻覺得頭頂淋下的冷水都無法澆滅他心裏燃起來的那把火。
“還有多久早自習?”嚴亦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問道。
靳岑慵懶地抱著他,哼道:“還有四十分鍾。”
他一隻手摟著嚴亦疏的腰,一隻手幫嚴亦疏揉著頭發。男生的手掌很寬大,力道不輕不重地揉著嚴亦疏的頭,十分舒服。
嚴亦疏睜開雙眼,微微側過頭,找到靳岑的唇,親了一下。
靳岑反應極快,立刻叼住了嚴亦疏的嘴唇,用牙齒輕咬著,摟著嚴亦疏腰的手順勢移到了他的肩頭,動作自然地把嚴亦疏轉了過來。
“想要?”
靳岑用舌頭逗弄著嚴亦疏的唇齒,話語含糊地問道。
嚴亦疏垂著眼低低地笑了一聲,鼻音濃重地“嗯”了一聲。
靳岑聞言立刻扣住了男生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北城一中宿舍的浴室十分狹小,和廁所是分開的,站兩個手長腳長的男生顯得有些擁擠。但是對於靳岑和嚴亦疏來說,這種擁擠才更令人血脈賁張。
靳岑把嚴亦疏堵在浴室的牆壁旁,冷水打在他的背上,他親昵地吻著男生的唇,一會兒齧咬著他的舌尖,一會兒**他的唇角,呼吸交織間,體感的溫度不但沒有因為洗冷水澡而降低,反而還愈發的燥熱起來。
男生的手掌順著肩胛骨往下撫摸。靳岑的指腹有一層薄繭,從嚴亦疏的皮膚上刮過的時候,帶起了一陣讓靈魂都為震動的戰栗。他的手逡巡過男生瘦削的腰線,然後握成拳頭,一寸寸地順著男生的脊骨往下摁。嚴亦疏被堵在牆邊,猶如一尾脫了水的魚,難以呼吸,不停地粗喘著氣。他閉著眼,目光迷離間晃過靳岑高挺的鼻梁,那弧度性感的唇峰,以及他健壯有力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