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春閣。
司徒珝換了一身宮女的服飾被帶到雲裳輕的麵前,心如死灰。
雲裳輕一身華服躺在軟榻上,朝著周圍的宮婢們揮了揮手,他們一一退下。
而後她紅唇微啟:“皇後娘娘,噢不,此時應該稱您為司徒婢女!”
最後四個字,她咬的很重。
司徒珝鳳眸冷冷地看著她:“以色侍君,能得幾時好?”
她隻恨如今身體越發虛弱,不然她一定殺了這舞姬。
雲裳輕麵色一涼,她從軟榻上下來,朝著司徒珝一步步走近,一把掐住了她的下顎。
“如今你從皇後跌為階下囚,還敢口出不遜。”
“來人,掌嘴!”
很快殿外候著的侍婢便進來了,她們駕著司徒珝一巴掌一巴掌的甩在她的臉上。
司徒珝仿佛沒有知覺,咬著牙一聲不吭。
雲裳輕眼看她的臉被打腫,擔心陛下責怪,製止了宮婢。
忽然她想到什麼,嘴角一揚:“陛下說今日會來歇息,就勞煩司徒婢女掌燈。”
司徒珝死寂的眼瞳一緊,不可置信地看著雲裳輕。
雲裳輕淺笑著看著她:“今夜就叫姐姐知曉,臣妾是如何以色侍君的。”
……
夜色籠罩。
司徒珝以手掌燈,站在寢殿的裏,內隔一扇屏風。
燭火搖曳,床上人影清晰地落在屏風之上。
“陛下,你好討厭,嗚嗚嗚……奴家受不住了……”
男女此起彼伏的聲音響徹耳畔,司徒珝手微微顫抖,燭光印著她那張臉蒼白一片。
事畢,隻聽殿內,男人喚:“拿水來。”
司徒珝將燈放在桌上,倒了茶水遞到床前,期間她一直低著頭。
帝頡看著眼前的婢女,隻覺有些熟悉:“將頭抬起來。”
司徒珝心口一窒,緩緩抬起頭,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落入帝頡的眼中。
帝頡瞳仁一縮,還未開口,床上的女人環抱住他。
“陛下,姐姐說想伺候你我安寢贖罪,臣妾不願駁了姐姐的這番心意。”
帝頡臉上說不出什麼情緒,心底不知為何悶悶地:“下去罷!”
“是,陛下。”
司徒珝緩緩退出宮殿,眼底不知何時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的心一陣悸痛。
她強捂著胸口,大口呼吸著。
如今她還不能死,她要忍辱負重,保護自己兒子,為父謀反!
天色慢慢地亮了,宮人清掃著一地的積雪,司徒珝回自己的住處。
路過禦花園,與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撞上。
太子鄴第一眼就認出了消瘦的母後,他頓時跪倒在地:“母後恕罪,兒臣來遲了。”
司徒珝看到鄴的那一眼,眼眶刷得一下紅了一片,她連忙將其扶起來:“你怎回來了?”
太子鄴還沒回答,他身邊玉樹臨風的男子參拜:“臣參見皇後。”
司徒珝看見太傅傅璟鈺,欠身道:“太傅言重,我已淪為宮婢,擔不起皇後的稱謂。”
傅璟鈺看著司徒珝滄桑的變化,眼底一觸,臉上卻依舊是雲淡風輕。
“母後,兒臣不信您會行謀逆大罪,您放心,兒已和朝中大臣聯名啟奏父皇重新審理此案,罷黜張梁之一眾奸臣。”
太子鄴開口道。
司徒珝聽後眼眸一顫,搖了搖頭:“此次謀逆內有緣由,你和朝中大臣切記不可摻和其中。”
“為何?”太子鄴不明白,難道他就要看母後受冤?
“你隻用記住為娘的話,什麼都不許做。”
“……是。”
太子鄴再拜。
傅璟鈺離開前,走到司徒珝的身側,沉聲問她:“你可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