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後殿。
司徒珝自然也聽到了張梁之的話,她的腦子轟得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撞翻了殿裏的屏風。
前殿裏,張梁之聽到裏麵的動靜,心口一顫。
他依稀想起三年前司徒珝警告他的話。
“本宮最不喜攀附之心,你無才又無德,不配為京官,貶你去涼州當個縣官。
如治理好了百姓,本宮不予追究,如治不好,本宮定不饒你!”
不知為何,和當今聖上相比,他更俱這個女人。
殺伐決斷,彈指之間。
殿內,帝頡隻覺全身的血液上湧,他看著跪在地上顫抖的張梁之。
“你可知汙蔑皇嗣,誅九族?”
張梁之額頭直冒冷汗,事已至此,他絕不能退縮。
“臣知,這是太傅的供詞。”
他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將供詞遞到帝頡的麵前。
帝頡接過供詞,看著上麵由太傅傅璟鈺親筆寫下的罪己昭,血脈噴張,恨不得食其血啃其肉。
“傳朕令,即可廢除太子東宮之位,關入掖庭!”
“傅璟鈺淩遲處死,其九代旁支斬立決……”
就在這時,司徒珝跌跌撞撞從後殿出來,她看著張梁之那醜惡的麵孔,揚起手一耳光朝著他扇了過去。
張梁之被打,卻嚇得一聲都不敢吭。
司徒珝厲聲道:“無恥奸臣,你敢屈打成招,你就不怕下地獄,惡鬼索命嗎?”
張梁之跪爬到帝頡的腳邊:“臣一心為了陛下,如有惡鬼,臣亦不懼!”
司徒珝眼裏夾雜淚,她深深地看著帝頡。
“我的好陛下,你看他這樣的人,可是忠臣?”
帝頡看著腳邊嚇得如同篩子的張梁之,一腳將他踹至一旁。
他冷冷看著司徒珝:“張梁之縱不是忠臣,可他不敢做悖逆朕的事,而你一次一次背離朕,如今就連太子都不是朕親生,你如何對的起朕一片真心?”
司徒珝步履蹣跚,眼淚一顆顆滾落,好一個一片真心。
她看到殿前進貢的七星匕首,一把拿過。
這時,剛來到殿外的雲裳輕立馬跑到了帝頡的麵前:“陛下小心。”
帝頡將她拉到身後:“朕不信這毒婦還敢傷害朕。”
雲裳輕看著司徒珝,開口勸慰:“姐姐,你就回頭吧,隻要你肯認罪,陛下顧念往日情分一定會放了你和你的兒子。”
司徒珝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帝頡。
“我無罪如何認罪?”
她的視線看向已經躲在侍衛後麵得張梁之,她隻恨不能手刃奸賊,她怕這北昭江山就要毀在這奸臣的手上了。
雲裳輕得知她的意圖,一抹毒計一閃而過。
“姐姐既不肯認罪,那何不效仿商王後剜目明心?!”
司徒珝心中劇顫,她不敢相信地看著雲裳輕,目光又落向帝頡。
“陛下,可也要臣妾剜目?”
帝頡墨瞳微微閃爍:“皇嗣事關大統,你若肯,我便信你。”
司徒珝一雙清明的眼眸忽然黯淡無光起來,她胸口一口灼熱湧現,仰天大笑,嘴裏含得一口鮮血再也忍不住噴濺而出!
帝頡眸色一緊:“你……”
司徒珝擦過嘴角的鮮血,不等他問話,眼底夾著淚道:“陛下若肯承認自己是商紂,我便剜了這目,就當是臣妾瞎了眼。”
雲裳輕沒想到司徒珝這般牙尖嘴利,她貼著帝頡的耳畔。
“陛下,姐姐這是在罵您昏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