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
牢門被打開,司徒珝不明白地看著他:“發生何事,你要帶我去哪兒?”
太監揮了揮手中的浮沉:“您自己安排的,您不知道?”
她跟著太監一步步朝著綺春閣的方向過去,心越發的慌亂起來。
終於,到了綺春閣。
司徒珝隻看她兒小小的身子正躺在血泊之中,她當場兩腿發軟,用盡所有力氣朝著他跑去。
她抱起兒子,捂著他胸口的血窟窿,眼淚滾滾而落。
帝鄴看到她,眼皮越來越重,他顫抖著伸出手想擦去司徒珝臉上的淚:“不……哭,是兒無用恨不能為母……”
他的話沒說完,手便緩緩垂下。
司徒珝當場怒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
“我的鄴兒——!”
她大喊著,聲音淒厲,整個綺春閣回蕩著她傷心欲絕的聲音。
一口口地鮮血從她的嘴裏滑落,將她原本素白的衣服染成了紅色。
雲裳輕捂著發痛的肚子,嘴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如此,這北昭便是自己和腹中麟兒的了。
帝頡看著這樣的司徒珝,丟下手裏的劍,手微微顫抖。
“太醫,快傳太醫!!”
司徒珝抱著鄴兒的屍體,如刀的視線剮在他的身上。
“帝頡,我本命不久矣,隻願替你守好北昭天下,不想你疑妻,忌嶽丈,殺太傅,甚至屠我司徒滿門,如今!竟是連自己兒子也不放過……”
她一邊說著話,血一邊順著她的嘴角流下。
帝頡眼底劇顫,他直指司徒珝:“若不是你派鄴兒殺雲妃,朕怎會失手將其殺害?”
司徒珝忽然大笑著:“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人心易變啊……”
她眼底一晃,想執起鄴兒掉落的劍自刎。
卻怎麼也拿不起那劍,就連身上的鄴兒也抱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鄴兒,母後可是摔疼了你?”
她輕聲喚著,血已流幹。
帝頡眼底一慌,他看著從宮外趕來的張太醫,忙道:“快去看皇後……”
張太醫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頭巨震,一手將頭上的烏紗帽摘下,叩拜皇帝,如刀的目光直逼他身後的雲裳輕。
“臣一生敬重皇後,也知接下來一番話會是殺頭大罪,但隻求陛下開恩,饒臣一家老小。”
帝頡心底開始莫名恐慌,斷了雲裳的阻攔,允了太醫要求。
“皇後憂勞成疾,早已時日無多,臣一直用銀針給皇後續命,可雲裳輕這妖妃得知真相後,以臣一家老小作為威脅,臣罪該萬死!皇後,臣救不回了!”
帝頡聽後,扭頭看向身後的雲裳輕,隻見她麵色蒼白。
帝頡還有何不明白!身體一顫的他,連退數步。
司徒珝看著這場鬧劇終於落幕,她望著帝頡,用盡最後的力氣起誓。
“我司徒珝死後,定化作厲鬼,殺盡天下……負心之人!”
靠著已經僵硬的鄴兒,司徒珝致死都沒有閉上那怨恨的眼。
血染的晴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