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就走。
這意味著,我和薄止褣的談判,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了,不僅僅我要離開這裏,就算是裴釗,都不可能逃得掉。
薄止褣的手段我,我也清楚。
我差點失聲尖叫出聲,立刻推了裴釗:“裴釗,你走,你快走。”
我護在裴釗的前麵,那些人看見我的時候不敢過分的野蠻,生怕出了什麼事,也是因為這樣,我一步都不肯撒手。
裴釗見我這樣,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薄止褣的眸光越發的陰沉:“解決幹淨。”
這話,就是死刑令,完全沒任何餘地的死刑令。我幾乎要崩潰了,我看著裴釗,裴釗卻異常的堅定。
或許是生死的時候,更見得真情。
我哭著對著裴釗搖著頭,黑衣人的槍已經對準了裴釗,我想也不想的護在了裴釗的麵前,跪了下來,看著薄止褣。
“求你,不要。”我苦苦哀求著,“我再也不會離開,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求你,放過阿釗,他是無辜的。”
“黎夏。”薄止褣看著我,“為了一個曾經企圖弄死你的男人,你求我?”
“求你——”我麻木不仁的說著。
“好,好。”薄止褣冷笑,“你真的是我見過最下賤的女人,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在意你的一舉一動,你喜歡當棋子,我會滿足你的想法。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就隻能是我兒子的續命藥,而你——”
這話,薄止褣說到這,已經戛然而止,不再繼續。
那眼神裏的陰沉,越發的明顯。
但是我卻在這樣的陰沉裏,看見了一絲嫉妒和不甘的情緒。
可我卻無暇顧及這麼多,子宮的陣陣抽疼,已經變得規律了起來,我驚慌失措的捂著我的肚子。
這個動作,讓裴釗和薄止褣都瞬間變了臉。
這下,薄止褣不再給我任何的時間,想也不想的就直接上前,要帶我離開。
裴釗的反應也更快,要護在我的前麵。
“該死的。”薄止褣低咒了一聲。
我的額頭已經滲了冷汗,他想也不想的,拽過我的手,醫生已經隨時再一旁待命了 ,我疼的無暇顧及周圍的環境。
很快,我的雙腿之間已經感覺到了陣陣溫潤的濕意。
我知道,我的羊水破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孩子很快就會出生。
“夏夏——”裴釗叫著我的名字。
我的意識開始跟著混沌了起來,疼痛感逼的我無路可走,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一陣驚呼聲。
我認得,那是裴釗的聲音。
我猛然回過神,卻看見裴釗已經一個腳底打滑,就這麼從公路邊跌落了下去,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反應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但薄止褣的速度更快,已經緊緊的抓住了我的手。
他沒理會墜落的裴釗,立刻冷聲命令:“馬上送到最近的醫院,讓醫院的手術室準備好。”
“是。”一旁的黑衣人不敢怠慢。
我這才看見,薄止褣來的不僅僅是人和這些保鏢,還有救護車,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甚至,最壞的結果,大概薄止褣都已經預見了。
我就算死,也要生下這個孩子,拿到臍血。
我笑了,悲涼的笑了:“薄止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你派人下去找阿釗好不好,你下去找他,他還有活的希望,時間久了,就真的不知道了。”
畢竟,沒人知道下麵是什麼情況,畢竟就算現在下去,也就隻是一線生機。
但這樣的生機,我都不想錯過。
我不想,裴釗因為我,而真的出事。
結果,薄止褣看著我,那眸光的冷淡,足可以把我凍成千年寒冰:“你做夢。裴釗死了,那就是死了,和我何幹?”
“你……”我驚愕的看著薄止褣。
薄止褣:“這個高度,他死定了。一個敢染指我女人的男人,我怎麼可能放過。”
薄止褣的聲音冰冷無情,也已經宣判了裴釗的死刑。
我看著薄止褣不斷的搖頭。
現在的情況,加上裴釗出事,我的情緒開始越發的不穩定,而周圍不斷傳入我耳邊的聲音,真的成了壓垮我最後的稻草。
“薄總,這附近,地勢險峻,加上周圍沒村莊,這樣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保鏢如實的把情況告訴薄止褣。
薄止褣完全沒理會:“馬上準備。”
“是。”醫生應聲。
我搖頭,尖叫出聲,最後就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我昏迷後,什麼也不知道了,自然也不會知道薄止褣抱著我,那一臉的驚慌失措,不斷的和我說著:“黎夏,你不能出事,我不準你出事。”
那時候的我,隻有一個想法,要死,我也要拉著薄止褣的兒子一起死。
而我肚子裏的孩子,那種不斷翻騰的感覺,我清楚的知道,這一次,他再也保不住了,就算醫學可為,那麼人為也不允許。
嗬嗬——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命,也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
——
我不知道現在是幾時幾分幾秒。
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我的周圍恍恍惚惚的出現的都是穿著綠色衣服的醫生,各種機械碰撞的聲音,我的意識完全是麻木的,我的身體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感。
但是我卻知道,我的孩子被這些人從我的肚子裏強行的拉了出來。
“臍血已經準備好了,馬上送到聖瑪麗。”
“我知道了。”
“醫生,糟糕了,這個孩子不好了。”
“我看看——”
……
我很想說話,我很想說讓我看一眼我的孩子,但是我的眼睛睜不開,我的手動不了,我整個人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完全沒了反抗的能力。
甚至,在孩子從我的身體被脫離的那一瞬間,我隻聽見了微弱的小貓叫一樣的聲音,就再沒有聲音了。
這裏,沒有人期待一個新生兒的誕生,他們要的不過就是我孩子的臍血。
我真的好恨好恨——
一陣陣黑色的漩渦朝著我席卷而來,我再一次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