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幀的意思是,薄止褣根本就沒回去過,而鄧幀顯然也不知道,薄止褣給我準備了護照和簽證,要我離開海城。
這裏發生了什麼。
還是意味著薄止褣根本沒回去。
我冷靜了下,嘲諷了鄧幀:“鄧小姐,就不知道記者知道不知道,鄧小姐給我打了這樣耀武揚威的威脅電話呢?這電話,我怎麼聽著就好像是一個怨婦呢,總歸,還是沒得到薄總的心啊。”
說著,我不忘補了一刀:“生了個兒子,也不過就是如此。”
“你——”鄧幀一下子被激毛了。
而我則冷靜的說著:“你有什麼手段,盡管放馬過來吧。”
“黎夏,我不會放過你的。”鄧幀說的怨恨,而後直接掛了電話。
我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神情卻不如和鄧幀說話的時候那本的狠戾,因為我這一次,是徹徹底底的摸不透薄止褣了。
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人,到底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我不認為,我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是可以讓薄止褣侵占的。
我來回不斷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直到公寓的門鈴響起,我才從這樣的焦躁裏回過神。
對於這段時間不請自來的人,我已經麻木了。
我直接走到門口,甚至連看都沒看,就打開了門,有時候,我真的想,有人給我幹脆的給我一刀,讓我結束現在所有的痛苦。
結果,我開門的瞬間,我就越發的冷靜下來。
因為站在我麵前的,不是任何一個我想象中的人,而是完全出乎我預料的人。
那是裴釗的奶奶,是裴家的老太太。
裴老太太能在這個時候找上門,我心裏再清楚不過,裴釗的死訊沒能瞞得過裴老太太,而在之前,裴老太太就一直住在醫院裏。
裴釗是裴家的希望,也是裴老太太最寵愛的孫子。
可以說,裴釗要什麼,裴老太太就會無條件的答應。
而如今——
“黎夏,你這個賤女人,你這個小蹄子。”裴老太太早就沒了以往的優雅,變得狠戾卻又凶殘。
她衝著我大喊大叫起來。
那樣的情緒,可想而知的激動。
我站著,很安靜的站著,我其實可以理解裴老太太的想法和現在的心裏,畢竟最愛的孫子沒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
而裴釗的離開,意味著裴家也徹底的結束了。
永遠不可能再回去。
甚至,裴老太太,裴釗的父母會如何,都沒人知道了。
“老太太——”想到裴釗,我的聲音哽咽了一下。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明明和裴家沒任何關係了,你為什麼還要拖著我的孫子。你到底對我裴家有什麼不滿!”
裴老太太瘋了一樣的衝著我吼:“你母親死了,是裴家收留的你,給你地方住,供你讀書,結果呢,你做了什麼報答裴家!”
“……”
裴老太太的憤怒,讓她的力道一點都不小,就這樣一下下的打在我的臉上,我沒有反抗,在我看來,這件事上,確確實實是我欠裴家的。
我能堅定一點,我能在那樣的情況下果斷的拒絕裴釗,那麼裴釗自尊不會允許再跟我走下去,是我的閃躲和猶豫,才給了裴釗可趁之機。
而這樣的可趁之機,帶給裴釗的卻是滅頂之災。
我是裴家人,我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我的臉,我的手,都已經被裴老太太打的一陣陣的通紅,周圍的鄰居聽見這樣的叫罵聲,也打開門,探出腦袋看熱鬧。
這裏誰不知道,前不久才爆發的最新八卦。
而我就是那個八卦的女主角。
自然,指指點點的事情就更多了。
我很快,就在人群裏發現了記者,這些記者,我並不陌生,在之前裴釗的事情裏,這些記者也不遺餘力的踩了我一腳。
現在,他們也第一時間出現在我麵前,誰都想在這裏得到更大更勁爆的八卦。
而裴老太太的出現,就好似坐實了之前的緋聞。
我確實是一個人人得以誅之的人。
我的耳邊,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明顯,而裴老太太的情緒,是徹底的時空了,她的手中,不知道什麼多了一把鋒利的刀子,就這麼明晃晃的朝著我的身體捅了過來。
我驚呼一聲,本能的要閃躲。
但是,和一個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老人家比起來,她的速度竟然遠遠的快於我,在下一秒,那刀子就已經硬生生的朝著我胸口的位置逼近。
我知道,裴老太太在這裏,是早就已經做了和我同歸於盡的想法。
她不會讓我活著。
而她也不會活著。
因為,裴釗的死去,對於裴老太太而言,她的人生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何況,她這把年紀,也已經活夠了。
周圍的群眾也跟著尖叫了起來。
記者更是目不轉睛的記錄這一切。
而全程,都沒人出來阻止裴老太太的凶殘,每一個人,都帶著幸災樂禍的心,在看著一場鬧劇。
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在下一次和朋友聊天的時候,還有談資,那個誰誰誰的事,我還親眼看見的,忍心的醜陋,在第一時間,被淋漓盡致的表現了出來。
我已經被逼到了沒有退路的角落。
而周圍看熱鬧的人甚至在喊著:“弄死她,弄死她,這麼惡心的女人,真的是社會的恥辱。”
甚至,已經有人想推波助瀾了。
“夠了——”冷厲的聲音傳來,把周圍鬧哄哄的人都徹底的給阻止了下來。
裴老太太的手,被一雙大手給牢牢的控製中。
她的眼神驚愕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完全沒想到,這個人會是薄止褣,不僅僅是裴老太太,就連在場的人都已經驚愕了。
記者更是傻眼,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有人已經悄悄的要離開。
在海城,誰敢得罪薄止褣。
薄止褣護著的人,得罪的結果,就如同碰觸到薄止褣的死穴,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不僅僅是在場的人,就連我都驚呆了。
我以為,這個人不會再出現,結果,這個人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麵前,攔下了一場看起來是悲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