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已經因為莫名的理由,雷哲失去了太多的記憶,無法掩飾的目光證明著,但存在他身體或內心深處的危險實在難以探究。
比如,他會不會有一天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會不會存在被避難所高層操縱的可能?為什麼能夠死而複生?存在怎樣未知的理由?
這些都是值得十二分忌憚的問題。
白綾將這些可能全都考慮到了,卻依舊帶上雷哲,究竟為何其實她也說不透,似乎自己隱隱有一個不願讓他孤身流離的理由,可是舍棄他的後果終究沒有看見,她有些好奇。
在尋找能夠安置三人,並度過這漫漫長夜的地方時,白綾忽然對扛著許諫誠的雷哲問道:
“如果我現在就不要你了,你會去哪?”
雷哲突然就不走了,看著白綾,眼睛裏的光彩都黯淡。
“我去死。”
白綾心裏嚇了一大跳,臉上卻麵不改色,語氣還有些傲嬌似的漂浮,她隱隱摸到心底的驚悚了,“誰不要你了。不過我問你,你知道死是什麼樣子的嗎?”
“你不要我,就是死。”
這孩子簡直語出驚人,看來在他的心裏,如果不能伴隨著白綾而活,好像就是行屍走肉一般,生不如死。
“我不會不要你,不管你有多長時間見不到我,我心裏都沒有不要你的意思,所以你是不會死的,你懂嗎?這就是你的長生。”白綾看著毫無起伏的地麵,打著純粹的聊天念頭說話。
雷哲在一旁卻聽得很認真,發問道:
“你媽的長生是什麼?”
“什麼?”
“我,我說錯話了嗎?”
“我問你,我的名字是什麼?”
“你媽。”
“你這樣是不對的。算了……我的鍋。”
白綾很認真地提點他,沒有人的名字會叫你媽的,她的名字叫白綾,白色的白,白綾的綾,每到冬天很冷很冷的時候,白綾是一種圍在脖子上的東西,又名圍巾,並嚴肅地教育他,你媽的,你爸的,這種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那白綾的長生是什麼?”
白綾想了很久,這個問題像是在考試自己的人生意義,她帶著告訴雷哲也沒有關係的心情,想要說出來,卻突然開始真正地思考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活著。
真的很久很久了,直到雷哲都要開始催促,她終於有些用力咬了咬下嘴唇,撇開目光,加快腳步,雲淡風輕道:
“隻要活過,就長生了。”
“我不理解。”
“你當然不理解!”
你怎麼會理解,當一個人發現自己還不如失憶的你,起碼有著最純粹的存在的意義,那時候,她的絕望,那種根本就找不到存在意義的絕望,並非說有著亦或是變強,亦或是某天找黃昏出氣,亦或是純粹為了把一份美好的回憶帶回世界,有這些願望就夠了,而是在此之前,她並沒有實在地想象過,因為這些願望全都是短暫的,一時興起的,不能夠永恒地支撐一顆心的,所以既可悲又絕望。
白綾和雷哲走著腳下的長途,直到上一秒,前後左右都是月光下依稀可見的鐵青色地平線,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但現在終於看見了目標,那是從前方的地平線下冒出來的小尖尖……
他們走近了,發覺竟是一座山!
多高呢?太高了。白綾特意在登山之前查看了天鏡界麵裏的遭遇記錄,這裏顯示著有關妄想幻界山的概念。
-山,因為茂密的樹林與深不可測的山窟,無時無刻不籠罩在恐怖的黑暗之下,在世界中便是妄想症患者極度畏懼的存在,畏懼在精神分裂中產生幻覺,卻能夠於幻界中凝聚成實質,所以,妄想幻界的山中,將會是變態、殺人狂、魔怪等各種惡性存在的生產與聚集之地。正常情況下,山中的存在不允許走出山的範圍,但到了特定時期,山中會產出諸如怪物集體外出屠殺人類的極端事件,以及山中異變。
-資源:幻界使經驗值、源泉天賦下產出勇氣源泉、諸多目標掉落物資。
-遭遇記錄-地圖有更新內容。
-新副本:09號山
-危險評級(白天/夜晚):
-外圍:Lv.5/Lv.10
-山腹:Lv.20/Lv.30
-深山:Lv.35/Lv.50
-任務導向有更新:
-勇氣樹的需求:勇氣源泉(0/100)
-獎品:天鏡樹-激活天賦-天鏡通玄。
-白綾的工作似乎突然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