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帳中香。

煙花巷的那些姑娘們同客人尋歡作樂時愛點的香。

至於宮裏為什麼會有,那就得問照人了。

可惜,如今照人已死,想問怕是得去下頭問。

“那母女二人怎麼樣?”雲間月隔著紗布,擰眉撓了撓有些癢的傷口。

青蘿垂著眼說:“反正聽說那香被何公公翻出來的時候,她們一聲沒敢吭。許是,已經認定照人被公主收買。”

“本公主哪裏有那個本事?”雲間月嘖了一聲,“這都多少天了,這傷怎麼還沒好全?煩死了……”

青蘿往她手臂上看了一眼,忽然驚了一下:“公主您的手……連鏡,快傳太醫!”

彼時,雲間月左臂上的傷,被她隔著紗布撓了兩下之後,忽然就見了紅。

鮮血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紗布了侵染了出來,竟是沒一個人發覺。

那出血量還完全不像是已經結痂了的模樣。

青蘿兩下拆開紗布,看清傷口後,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連鏡,你怎麼還愣著,快去傳太醫啊!”

紗布被拆開,傷口暴露在空氣之下,根本就不是已經結痂的模樣,而是皮肉外翻,黑乎乎的一片,隱隱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惡臭,鮮血從傷口裏浸出來,順著手臂往下滴。

連鏡已經嚇壞了,跌跌撞撞去請太醫。

中途撞見雲司離和容玦,哇哇哭著就跑了上去。

“連鏡,你怎麼在這裏?”雲司離見她嚇成那樣,還以為雲間月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月兒出事了?!”

容玦擰眉掃了連鏡一眼。

連鏡哽咽得結巴起來:“手……公主的手……爛了、還流血……”

她說得不明不白,雲司離聽得也糊塗,容玦卻一瞬間明白過來是什麼意。

“她的意思是相思手臂上的傷口腐爛了,在流血……”容玦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聲音冷得能結出冰來,“隻怕她用的藥裏,被人動了手腳!雲司離,顏回呢?”

一聽是雲間月手出了事,雲司離臉也沉了,眸光裏閃過一絲殺意:“在東宮!”

“長隨你去東宮找人,連鏡你去太醫院請秦太醫。”容玦一聲令下,“還有,動靜鬧大一點!”

連鏡抹了一把眼淚,顧不上請禮,匆匆跑開了。

季長隨更是眨眼間就不見了。

雲司離推著容玦匆匆到達重華宮裏,正好就看見雲間月扯著青蘿將一把匕首塞給她,讓她挑去傷口上的腐肉。

青蘿嚇得匕首都拿不穩,哪裏敢做這種事?

雲間月嘖了一聲,搶回匕首,正要自己動刀時,旁側飛出一根銀絲,輕柔地纏在了她的右手上。

雲間月一愣,抬頭就見容玦和雲司離臉色難看地進了屋來。

“你們……”

她本是想問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就見容玦從輪椅上飛身而起,穩穩落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

他無視雲司離和青蘿驚訝的目光,奪了雲間月的匕首,又捧起她的左臂,動作溫柔地幫她剔去上頭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