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清麗的聲音,不僅雲思回熟悉,燕歸辭更加熟悉。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她臉上的厭惡一聲招呼都不打的就流了出來,明晃晃掛在她麵皮上,與雲思回的冷漠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不過,這兩位都忙著惡心人,都沒注意到對方。
眨眼間的功夫過去,燕歸辭臉上的厭惡重新收了起來,變成無動於衷。
她往旁邊一讓,不動聲色地站到了侍女身後去了。
這一點動靜雲思回看見了,她施舍似的看了燕歸辭一眼,最後倒是什麼沒說,抬頭掃了眼迎麵走來的人——準確的說是兩個人。
一個穿著青綠山水紋儒衫,不大的年紀,卻站得板板正正的,硬是凹出了一股君子風。
以前雲思回看不懂,如今反應過來了,忽然覺得這人的君子風,同容遇比起來,簡直就像畫虎不成反類犬,偷了別人考題的試卷,以為換個名字就成了他自己寫的。
雲思回忍著胃裏的翻江倒海,將目光投到言庭初旁邊那姑娘身上。
確實是如傳聞中那般,貌美如花,一身白色蘭花羅裙將她的曼妙的身材勾勒都韻味十足,連帶著她走過來的姿勢都帶著幾分嫋娜。
可惜這一幕落在燕歸辭眼裏成了裝模作樣,落在雲思回眼裏就成了惡心。
她下巴一抬,眼底帶著幾分輕蔑:“我是公主,想打誰打誰。怎麼,動手之前還要同你打聲招呼?”
不得不說,位高權重的身份有時候確實叫人恨得牙癢癢。
但有時候——特別教訓的人裏有敵人的時候,那就特別爽了。
別人是什麼感覺燕歸辭不知道,反正現在見燕歸期一臉錯愕和綠了的臉色,她就心情舒爽。
“阿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燕歸期還沒開口,言庭初先護著她了,“燕小姐不過是擔心別人看見你在這裏打人,傳出去後對你不好。”
雲思回:“好不好要你在這裏嘰嘰歪歪?還有,阿回也是你叫的?”
言外之意是,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叫我的閨名?
言庭初沒想到以前對自己總是笑臉相迎的小公主,有一天會對他惡語相向。
他先是一愣,隨即自心裏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舒服來,就好像是以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東西,有一天突然違抗命令不在對他言聽計從一般,叫人十分不舒服。
但還不等他從這不舒服裏回過神來,就聽燕歸期歎了口氣,上前一步去拉雲思回的衣袖:“阿回,你別生氣了,方才那話是我說得不對。言公子也沒別的意思,他也是擔心你……”
不等她將話說完,燕歸辭突然接過話道:“這就是學霸之間的惺惺相惜嗎?你被下了麵子,言庭初幫你說話。言庭初被下了麵子,你幫她說話……燕大小姐,你和言公子還挺配的。”
這話明裏暗裏都是嘲諷,又好像是提醒誰似的。
偏偏說話的人沒當回事,還彎著那雙好看的笑眼,笑得人畜無害。
燕歸期和言庭初直接配得一道變了臉。
他們也是直到這時,才意識到燕歸辭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