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隻是喚他,卻不說話,於是楊岸飛就這樣靜靜地任由她抱著自己,也就這樣溫柔地擁著她任她用眼淚發泄著心中的情緒。
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隻是聽到她的哭泣聲漸漸地小下去的時候,楊岸飛這才輕輕地將她剝離自己的懷抱,卻仍然雙手握著她的雙肩。
“好受一些了嗎?”
他終於開口問她。
安寧垂著眼睡,眼睛已經哭得紅腫,睫毛上還沾著幾滴晶瑩的淚珠。
她不說話,楊岸飛也不多問,隻是攬著她走到床邊坐下,然後蹲到她身前溫柔的說:“累了就睡一覺好不好?”
他的語氣溫柔地就像在哄一個幾歲的孩子,安寧哭到現在,情緒相對之前稍微地趨於平靜,聽到楊岸飛的話,她終於微微地定了定眸光看向他。
兩人目光相觸的時候,安寧分明地感覺到了他眸光裏的溫柔,心裏有那麼一瞬間的微動,卻又很快地轉瞬即逝。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於是楊岸飛又伺候她上床睡下。
幫她揶了揶被角,看她聽話地躺在床上,楊岸飛的神色總算有了一絲輕鬆,眸中也染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無論如何,不管他有多痛心於安寧的不知悔改,他終究還是無法用那種厭惡的目光與態度來對她。
“岸飛哥,你別走,好不好?”
安寧看著他,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哭意,眼中有淚光閃動。
這樣的她讓楊岸飛心疼。
“我還有很多工作,不能一直在這兒陪你,不過我可以等你睡著了再走,好嗎?”
楊岸飛揉了揉她額前的頭發,溫柔的說。
安寧點點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趁著她沒有睡著之際,楊岸飛就一並地將心裏的叮囑對她說了出來。
“中午要是醒了餓了,就打電話到餐廳訂餐,我下午下班再過來看你!”
安寧沒回應他,但將他的話聽進了心裏。
或許是有楊岸飛陪著的關係,安寧感到稍許安心,又或許是真的太累,片刻過後,她真的沉沉地睡去。
握著楊岸飛的手軟軟地滑落到被子上,楊岸飛小心地幫她把手放進被子裏麵,又體貼地揶了揶角,這才起身離開了房間。
在房間門口,楊岸飛站了幾秒,重重地吐了口氣,才終於走向電梯間。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房門合上的刹那,床上的安寧卻是微微地睜開了眼睛。
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頂上的天花板,眼中有濃濃的恨意湧出。
回到公司,出了電梯楊岸飛正準備回辦公室,卻不料在走廊裏碰到賀文淵。
兩人見了麵,竟是顯得有些相對無言。
幾秒鍾後,還是賀文淵先打破了沉默。
“準備一下,等會兒有個臨時會議!”
這個原本是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秘書會通知他的,為了緩解氣氛的尷尬,賀文淵主動代了勞。
楊岸飛點點頭,回了辦公室。果然剛到門口,秘書就連忙喚他,告訴他有個臨時會議。
“我知道了!”他應了一聲,進了辦公室。
這個臨時會議一直持續到中午十二點多才結束!
從會議室出來,楊岸飛一個人走在前麵,賀文淵連忙跟了上去。
“一起吃飯吧!”他提議。
楊岸飛未置可否,於是跟著,兩人放完東西便一起下了樓。
公司附近的餐廳裏,兩人坐在角落的地方。
點完餐,氣氛頓時又沉默了下來。
“去接寧寧了?”
雖然並不願意提到安寧,但賀文淵還是主動開了口問他。而現在隻有背了安寧,他才會習慣性地用上“寧寧”這個稱呼。
“嗯!”楊岸飛低聲回應,接著又順勢問:“你怎麼知道的?”
賀文淵笑笑,說:“兮琳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隨口提了一句。”說著,賀文淵頓了頓,又道:“兮琳說對你很抱歉!”
楊岸飛蹙蹙眉,一臉不解,於是賀文淵再次繼續。
“她說為了她的事,讓你看到寧寧的另一麵……”
“太太多心了,即便我不查,寧寧做的事早晚也是藏不住的。與其被公布於眾,現在這樣也許反而更好,至少沒有更多的人知道,她也會好過一些!”
“那她呢?你接到你那兒去了?”
楊岸飛搖搖頭,說:“沒有,她怎麼會願意去那裏!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寧可一個人躲起來哭,也絕不會接受他人的好意。她就是那麼好強那麼看重所謂的自尊!”
賀文淵垂了眸子有些無奈地揚了揚唇角。
接著,他拿出錢夾抽了一張卡遞給楊岸飛,說:“這個你拿去給寧寧!”
楊岸看了他一眼,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賀文淵重重地吐了口氣,說道:“雖然她做的事我的確無法原諒,也不能把她留在賀家,但不管怎麼說,賀家欠她的的確無法用金錢來衡量,而且她已經知道了她父親會因病去事的真相,所以,這算是我對她做的最後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