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沒有相關電話打來。”
文昕放下電話,按著刺痛的太陽穴,喃喃自語:“當輿論和公眾站在你這邊的時候,你會擁有全世界……輿論……公眾……輿論……公眾……輿論……全世界……”
如果她成功地贏得輿論和公眾,那麼她將迎來一個嶄新的、扭轉所有逆勢的世界。
如果失敗,她失去的也會是全世界,包括費峻瑋。
助理打電話詢問她要不要訂機票。
“訂票吧,最早的那一班。”
“好的。”
航空公司很快發確認短信到她的手機上,她一邊隨手打開電視機看新聞,一邊給費峻瑋打電話:“我們中午12:20的航班。”
“好。”
“你吃過早餐沒有?”
“還沒有。”
“小千怎麼做事的?”她有點生氣,小千是費峻瑋的助理,但她並不是生小千的氣,而是生他的氣,“你是不是又跟她說你不想吃?”
“沒有,是我剛起床,其實她已經替我叫了送餐服務。”費峻瑋久久聽不到她答話,不由叫了她一聲,“文昕?”
她像是猛然一下子回過神來,仿佛需要確認什麼似的,問他:“昨天頒獎慶典的司儀是錢進坤?”
“對啊。我拒獎走下台,後來不就是他救的場?反應挺快,不愧是做直播訪談節目出身。”他說,“我叫小千上來替我收拾行李,你那邊要不要幫忙?”
“我們中午不走了。”文昕當機立斷,“你吃過早餐休息一會兒,等我電話。”
他並沒有問她要做什麼,但知道她一定有她的理由。放下電話後他拉開窗簾,美麗的海灣呈現在偌大的玻璃窗前。海麵其實是非常淺的藍色,極目望去,遠處泊著一艘極大的郵輪,而近處陽光映在海麵上,閃著粼粼的金光,有潔白的海鷗無聲掠過。雖然天氣寒冷,可是室內空調溫暖恒定。他抱著雙臂立在窗前看海鷗。這城市真美,他來過很多次,有時候是出外景,有時候是商業活動。但這樣漂亮的海灣,仿佛永遠也看不厭。
有人在謹慎地敲門:“您好!送餐服務。”
侍者推著餐車進來,替他打開餐巾,擺好餐具,然後微笑著彬彬有禮地對他說:“費先生,這瓶香檳,是我們酒店總經理陳翰威先生私人送給您的。陳先生還囑咐我轉告您,他個人非常讚賞您昨天在頒獎慶典上的行為,而且希望您以後可以再次入住我們酒店。祝您用餐愉快。”
這倒是費峻瑋沒有想到的,道謝之後他隨手拿起錢包,取了張鈔票作為小費,誰知道侍者堅持不肯要:“費先生,其實我自己也覺得您昨天幹得真漂亮!就像您演過的俠客一樣,不趁人之危,不計較名利。謝謝您!”
他退出去帶上了門,倒把費峻瑋給說得怔在了那裏。
文昕過來看他的時候,他正拿著香檳杯,立在窗前看海。
她很意外:“你在喝酒?”
“你要不要來一杯?”
她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於是略微放心:“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我們暫時不走了?”
“那你為什麼不問問我,酒從哪裏來的?”
她略微有點意外:“不是你自己買的?”
他喝過酒人會有點迷糊,因為他的酒量約等於無,此時一雙電眼更笑成了桃花,像偷吃了糖的小孩:“不是,是酒店總經理送的。”
“他為什麼要送你香檳?難道是你影迷?”
“不是。”他得意洋洋地揚起臉,“他覺得我昨天的行為非常帥,所以送我香檳。”
“行了。”她把他手中的杯子拿走,“吃米酒你都能趴下,還喝香檳。上次周年慶你跟老板喝了兩杯香檳,結果差點沒醉得一塌糊塗,還記不住教訓。”
他像扭股糖一樣纏上來:“文昕……為什麼你總對我這麼凶?”仿佛是抱怨,其實是撒嬌,因為他伸手抱著她,像抱著隻小狗般,用自己的下巴在她發頂蹭來蹭去,然後還扳過她的臉,特別無辜、特別希冀地盯著她。她被他盯到心裏發毛,一把推開他。
幾年前在橫店的那個晚上,他們一塊兒吃宵夜,喝了很多啤酒。她沒想到他喝啤酒也會醉。其實他喝醉了跟沒醉沒多少區別,走路很穩,一路上還唱了那麼多支歌給她聽……
真快樂啊,那個晚上,特別的無憂無慮。他還是剛剛入行的新人,她剛剛失戀,可是哭過之後,有一種割舍的痛快,那時候到底是年輕……失去怕什麼?人生這樣漫長,她一定可以遇上更好的男人。
那個晚上回到賓館,她的房間比他的近,所以她一邊開門一邊與他道晚安。他本來已經說了“晚安”,聲音喑啞,可是仿佛隻是電光石火的刹那,他已經捧起她的臉,深深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