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嘿嘿”笑起來,她的臉貼在他背上,正好聽見他胸腔裏渾厚的笑聲。
一樓門廳裏橙色的光映出來,溫暖地照在他們身上,值班的保安看到他們進來,也隻多看了一眼。文昕倒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梁江背著她,大搖大擺走進去,保安幫他們按了電梯,梁江還彬彬有禮地道謝。
到了家門前他才把她放下來。她找鑰匙開門,說:“煮咖啡給你喝?”
他卻沉默了片刻,才下定決心似的說:“不,我就不進去了。”
“都來了就進去坐會兒,要不喝茶?”
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抵在門上,低聲說:“我怕我自己把持不住。”
她本來已經將鑰匙插進鎖眼,手一抖,鑰匙又掉地上了。
他替她拾起來,重新替她插進門鎖裏:“你喝醉了,我不願意這個時候占你便宜,或許明天醒來,你會後悔。”
文昕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已經往後退了一步:“我走了……不然過會兒,我怕自己會後悔了!”
他匆匆地按電梯下樓去了。文昕開了門進去,也沒有開燈,站在玄關處,在鞋櫃頂端的花瓶旁摸到半包煙,摸索著點上。
黑暗裏,煙草獨特的香氣令她覺得舒緩而放鬆,像是理智又一絲絲地重新充盈在體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來,她懶得看,也懶得接。
就放縱一會兒吧,就一小會兒,哪怕天塌下來呢?她在心裏想,讓我把這支煙抽完,哪怕天塌下來呢?我該不該愛梁江?不,這是一個偽命題,如果愛,哪裏有該不該?可是這也是一個偽命題,如果沒有該不該,為什麼又不能愛費峻瑋?
她想得頭痛欲裂。
手機終於安靜下來,這次輪到座機響得驚天動地,文昕連鞋都懶得換,明天再擦地板好了。她把自己扔進沙發裏,抓起聽筒:“你好,餘文昕。”
“文昕!”Vickie說,“出大事了!”
文昕心裏一跳,不由得問:“小費又怎麼了?還是汪海?”“不是!”Vickie亢奮地說,“就在剛剛,所有的娛樂媒體統統接到爆料,說符雲樂跟她老公年前就離婚了!這下子可熱鬧了,半個京城的娛記全趕到符雲樂家樓下去了!”
文昕腦子還是有點轉不過彎來:“符雲樂離婚了?”
“是啊,誰也想不到!年前她參加春晚,接受記者專訪時還在秀恩愛呢。不過爆料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時間地點一應俱全,有記者已經動用關係去查離婚登記記錄了!我估計這事八成假不了,你看著吧,明天的頭條。”
文昕歎了口氣:“頭條不是小費的負麵新聞就好。”
Vickie幸災樂禍:“你說時川現在在想什麼?會不會半夜被電話叫起來?”
“理它呢!”文昕踢掉高跟鞋,“我得洗澡睡覺去了,咱們運氣真好!晚安!”
“晚安!”
早晨她起來遲了,眼看著遇上高峰堵車,於是幹脆搭地鐵去上班。在地鐵站買了幾份報紙,果然娛樂版的頭條全都是符雲樂離婚的報道。記者們動作很快,大半夜地將離婚登記記錄都查到了,鐵證如山。因為事發突然,連記者都說“眼鏡碎了一地”。地鐵裏的新聞也正在播出符雲樂離婚的消息,文昕收到的手機報,頭條也是這個新聞。
文昕心情好,出了地鐵站,因為離公司不遠,所以走著過去,她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梁江:“謝謝你啊!”
“謝我什麼?”
“謝謝你昨天送我回家。”文昕忍不住說,“還有,你知道麼?符雲樂離婚了。就在這個當頭,猛料被人爆出來,你說巧不巧?”
“符雲樂離婚了?”
“是啊!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你說怎麼這麼巧?她跟她老公出了名的恩愛,誰知道年前竟然悄悄離婚了,這消息誰都不知道,昨天大半夜的,突然被爆出來……小費所有的負麵新聞,一條都不見了,版麵統統去做符雲樂離婚事件了……不過……是不是我這烏鴉嘴說的啊?昨天半夜我還說,要是符雲樂離婚就好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有點內疚?”
“事實是她早就離婚了,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又何必內疚?”
“倒也是……你說這個爆料人,他為什麼半夜爆料呢?這不是常規的爆料時間與方式……”
“文昕,我趕著開會……”
“啊,對不起,我有點興奮過頭了,你快去吧。”
“回頭我打給你。再見。”
“再見。”
到公司之後,Vickie也跟她討論:“這個爆料來得好奇怪,時間點踩得太詭異了。按理說,這種時候符雲樂剛跟新辰續約,時川不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炒新聞也不是這種炒法。半夜兩點打電話給記者,難道是一收到消息就馬上爆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