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轟轟烈烈的娛樂頭條,最後亦隻得一周的時效。避風頭或許是一種消極的辦法,但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文昕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汪海搖頭:“把她們母女留給媒體去亂寫?我不會這樣做。”
文昕說:“公司替你發個申明好不好?你們並沒有結婚,孩子的事情,隻要你不承認,記者並沒有確實的證據。”
汪海卻異樣地堅定起來:“不,我不想發這種申明。”
文昕焦慮地在屋子裏踱過來踱過去,她的手機響起來。記者打來得太多,她已經設定為過濾陌生來電,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費峻瑋。她擔心他那邊又出狀況,連忙問:“怎麼了?”
“大批記者跟著我們,會到酒店來,你們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不,我叮囑過前台,而且我們換到了商務樓,記者應該找不到。”
劇組住在他們對麵的迎賓樓,文昕掀起窗簾,看到亂轟轟的人群被保安和門童攔在了酒店外,劇組的車迅速地駛進雨廊下。
“我想回家。”
文昕放下窗簾,好言相勸:“這個時候什麼都不做,是最穩妥的應對方式。”
“能躲到哪裏去?天涯海角?”汪海苦笑,“就算是死,我也想見孩子一麵再說。”
“你別這樣。”文昕蹲下來,握住他的雙手,“事情並沒有壞到那一步,我們可以想辦法,你先冷靜下來。現在你去見她們母女倆,有百害而無一益,不如以靜製動。對方既然有備而來,我們更不能輕舉妄動。”
汪海的聲音很輕微:“文昕,我又給你找麻煩了。”
“別說傻話。”她極力地安慰他,“經紀人難道不就是替你們解決麻煩的?不然你為什麼要花大價錢來請我這個經紀人?”
“可是這次我給你惹的麻煩也太大了……”他喃喃地說,“其實從簽合同那天起,我一直很感謝你,一直想著,你這樣相信我,在我那樣難的時候幫了我一把,我一定要好好演戲,爭一口氣,給所有人都看看,你並沒有簽錯人。”
文昕說:“你別這樣子,現在也沒有糟到不可收拾。對公眾人物,尤其是演員而言,有新聞就是好新聞。偶爾上一次頭條,起碼觀眾會記得你是誰,對不對?”
汪海苦笑:“可是這樣的頭條,我真不想要。”
“誰也不會想要。頭條總是負麵的時候多,正麵的時候少,因為觀眾就愛看公眾人物出事。若天下太平,哪裏有話題來?”
“文昕你真會說話。”
“以前我很喜歡的一位藝人說過,亂箭穿心,習慣就好。你在圈裏這麼多年,也早就該明白,該來的擋不住,既然躲不過去,不如我們勇敢麵對。”
汪海點點頭。
文昕這才放下心來,對他說:“發布會我不去了,我在這裏陪你,好不好?”
汪海搖搖頭,說:“我不去發布會,是為了避免尷尬,你如果不去,記者豈不以為我們怕了?”
文昕笑起來:“這樣才對,我們不怕。你放心,如果誰敢問我,我一定翻臉給他們看。”
“不要得罪媒體。”汪海反倒安慰她,“大家都是掙口飯吃,他們也並無惡意,隻是出了新聞,不能不來。”
“有惡意的人我知道是誰。”文昕說,“能做出這樣的事情,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汪海說:“新辰國際。”
自從符雲樂離婚事件之後,文昕一直防著新辰的報複,沒想到報複來得這樣快、這樣猛。遠在符雲樂離婚爆料出來之前,隻怕對方已經埋伏下了這樣的棋子。新聞說記者在汪海的老家盯了三個月,也就是說可可一被送回家就被盯上了。
汪海並不是一線當紅的巨星,計劃得這樣周詳,對方明顯並不是衝著汪海本人來的,而是衝著整個公司。這是一石二鳥。時川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之一,而汪海的事情一爆出來,會使得電影陣容更具有話題性,而對於影片本身,幾乎沒有什麼不利影響。
文昕心想,隻怕在自己替汪海爭取到影片角色的時候,新辰國際就已經在不動聲色地謀劃布局,而可可,正巧成為了他們的棋子。
她本來不放心將汪海單獨留在酒店,他說:“你放心吧,我不會看新聞。昨天沒有睡好,今天正好補一覺。”
他的神色還算平靜,文昕略略放心,跟劇組一起去了發布會。
她和費峻瑋搭同一部車子,他問她:“汪海還好嗎?”
她點點頭,這時候才有機會用手機上網看看新聞,自然說什麼的都有,不堪入目的字句也很多。
費峻瑋說:“做我們這行,最怕的就是這樣一天。萬千寵愛在一身,突然有一天,從最高的高峰上跌下來,人人都痛踩你一腳,巴不得你永世不能翻身。討公眾的歡心太難,可是讓公眾討厭,卻又太容易。”
文昕完全沒心思聽他在說什麼,匆匆看過新聞標題後,就打給酒店:“能不能幫我訂兩張機票?”
她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網上說得如此難聽,汪海看到遲早會崩潰。
她對費峻瑋說:“明天的行程我不陪你走了,我讓公司的同事過來接手。”